2002-03-25 19:42:24進站與離站之間

日本記情---那須鹽原(1/2)

一早起床,拉開窗簾,滿臉笑意的陽光闖了進來。哈! 好一個涼爽愜意的周六早晨。重裝打扮一番,提起昨夜整理好的行李,就往東川口車站走去,今天要去那須鹽原游走。
身旁熊也似的伙伴和我在車站前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全員不久就到齊了。藍波、二姐,三姐,室友和我共五人,買了車票往大宮出發,便開始了我們的溫泉之旅。二姐是臨時認的,其實她是我們的房東太太。而她的老公也就是房東藍波,個性仔細到比日本人還日本人。簡言之,“龜毛“。總之是一對有趣的夫妻。三姐在台灣工作,這次來日本找姐姐(二姐),順便渡渡假。
轉車來到大宮,一看時間來早了。還有約30分鐘的空檔,大家便選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要不要照一張?』三姐睜著她那聞名中外的大眼睛,興奮地問。『好啊!快點,快點…』二姐附和著。全場就她們兩個興奮的東奔西跑,拚命地留下『倩影』,當然,三個男生也當了不少次的背景。
站在新幹線的月台上,不能免俗地一定要和新幹線的流線車頭合影留念。『哇!來不及了啦!車頭已經過去了啦…』三姐皺著眉,惋惜地說。『別急!』我應著聲,『可以照車尾呀!反正車頭和車尾的造型是一樣的』我如此的建議著。果真,不一會兒,流線的車頭、銳利的v字和圓圓的牛眼,喔,不,是水汪汪的大眼, 全印在那方方的底片上了。
新幹線緩緩前移,飛也似地噙著軌狂奔,不過是一眨眼。旅遊的心情,彷彿是方撫去重塵的鏡子般亮了起來…。『要不要吃一些?』『哎呀!這不是台中的萬益豆干嗎?怎麼…』『你嘛幫幫忙!彰化也有分店啦!』三姐邊吃邊回答著我。“坐車最怕沒有零食”這句名言,此刻在我心中又在再一次得到了驗証。
50分鐘的車程,很快就過去了。下了車,一陣寒風迎來,哇!還真是冷。雖然著了重裝,但終究是“衣到用時方恨少“,只好拉緊外套盼能多保持些溫暖。遠眺山頭,層霧籠罩,由深灰到淺白,漸層地順著山頭往山腳平鋪。我想,那裏或陷N是今晚落腳的地方吧!坐上由旅館派來的接泊公車,向窗外望去,大地像日本的藝妓一樣,抹了一片的雪白,平坦無暇的雪白。而交錯而過的車子上,每部車頭上都頂了一方白雪,像是頭頂方巾的小孩在雪白的大地中嬉笑奔跑,可愛極了。
雪,飄了起來,並在陽光下飛舞。不一會兒,便快快地躲到地上倏地消失,像首輕快的小調。樹漸漸地多,陽光慢慢地少,雪緩緩地飄。約一個小時的車程後,到了目的地。下了車,滿山的風雪,便迫不及待地向你飛奔,擁了個滿懷。『雪是甜的嗎?』我張了嘴試。『嗯! 沒味道!冰冰的,早知道就帶甜漿來』我心有未干地說。換車搭到下榻的旅館之後,簡單地打理行李,行頭之後,用了些暖身的咖啡和餅,便興高采烈地外出踏雪了。
藍波夫婦真是不是貌滿A全身上下一身的行頭。Gore-Tex外套,雪杖,雪爪, Gore-Tex登山鞋,排汗內衣,內褲…從上到下一應俱全,要什麼有什麼。三姐也不干示弱,拿出了名牌墨鏡…。『三姐,很貴喔! R&B的喔』我說,三姐一臉困惑地看著我,等著接下來的恭維。『R&B的喔,路邊攤的喔,三佰五吧!』三姐頓悟,直追著我打。畢竟是五年級的,和六年二班的我有著不小的代溝。哈。
來到了那須溫泉神社,厚厚的雪,鋪滿四周。黑,在此地竟成了少數。看小徑旁的積雪少說也有50公分,像是鬆軟的棉花被,而且還不斷地增厚,忍不住掬了一把鬆白的雪,當下嚐了起來。嗯,味道和方才張口品嚐的感覺稍酗ㄕP,過癮多了…『對,真該帶甜漿來的』身邊的三姐悻悻然地自言自語。原來,大夥一起品起雪來了,真是心有戚戚焉。走著走著,前方排了個長龍,像是買什麼東西似的,仔細一看,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像是排隊買豆子。『奇怪了,大雪天地買什麼豆子嘛,取暖嗎?』心想,帶著困惑,繼續往神社裏走。整條通往神社的小徑全都鋪上了雪毯,軟軟鬆鬆地,在上頭行走,舒服極了,那踩在上頭的感覺。回首來時路,有一種雪白的靜在內心裏漾了開,讓人什麼也不想說,只想靜立,靜立著欣賞這一幅如此美的雪景。
一陣低沉有富有節奏的聲音從神社裏傳來,一位住持低頭緩唱著,仔細一聽,原來是些公司名和人名。原來在住持身後靜坐的人們正是對神的“依賴人“,也就是請求神的保祐,藉由住持的朗誦、唱名,讓神能在祂的行事曆裏記上一筆,好讓今年行大運。
順著神社台階而下,小心翼翼地。原因無他,只因為會滑。釵h人踏過的雪較實,摩擦力較小,況且我穿得又是NIKE籃球鞋(藍波的評語:雪地中穿球鞋,嗯,有種。)可不得不小心。畢竟摔倒事小,丟臉事大呀。向台階左方的小徑走去,一池祈福的水源上穢韙F些勺子,池子的四週都披上了雪,在寒風冰雪裏喝著冰鎮的泉水,啊!一陣透涼從口傳到心坎裏…“最高“。
雪,像不知節制的孩童,使勁地向下飄。飄得身上的黑長大衣,頓時成了大麥丹的皮毛。大夥掙扎地隨處走走,便急急忙忙地回旅館避雪。
“泡湯“回到旅館的第一個念頭。隨手卸下一身的重裝,穿上日式的寬鬆和服,著輕快步伐,三步併二步地直往澡堂裏奔去。沖了個澡,開了門向戶外走去。一襲冰雪勁風向我送來,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毛巾的我,第一次嚐到冰雪的熱情…。步道的盡頭,是一方木造的池,騰騰的熱氣源源不絕地向上飛舞,和滿天的狂飛細雪相互輝映。一腳踏入池中,全身的毛孔像是睡醒了般,恣意地享受嚮往已久的熱泉…。遠眺著淡白的靜山,輕迎著飄雪,我傾聽風與樹的對話…。
在雪地裏泡湯,原來是這麼幸福。
晚上六點三十分。泡完了澡,來到獨間的和室。一進門,偌大的房間裏糧]著圖畫般的料理。一個人一小桌,ㄇ字型地在和室裏繞}。正和大家不停地讚美美食時,一位年約五十歲的女服務員進房來幫我們端上熱湯,同時也給了二姐一把豆子。原來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日本人在這一天都會買豆子於屋內拋撒,好將好運留下,晦氣趕走。二姐口中唸唸有詞,邊走邊撒,有趣極了。藍波和我們吃了剩下未撒的豆子,好吃得直嚷著要o-ka-wa-ri(續杯)呢。哈。
望著面前豐盛的料理,大家舉起了方才盛滿的啤酒,乾杯一飲。哇!好喝,真的甘醇好喝,接著我便不客氣地先往生魚片吃了起來。將嵌著豐腴魚脂的刺身輕蘸了醬油,一口而入。軟綿而特殊的口感和甜美的滋味,為這一頓飯拉起了優雅的序曲。順手挾起了盤中右上角的焗烤龍蝦,半開的殼裏,微焦融滯的起司,懶懶地橫在蝦肉上,嗯,起司的奶味和蝦肉的甜和成一股美味,濃的化不開。再嚐由山芋和蕎麥子所搭配成的一品料理。方才的濃郁竟在這道清淡料理的中和下,不禁讓人泛起了滿臉笑意。就在此時,半透明的紙火鍋中,那須牛肉的美味早已和鍋中的野菜吆喝了起來,那滾燙的舞姿說明了一切。拾起一片薄嫩的肉片,沾上濃稠的醬汁,一口而盡…。那滑溜、那柔嫩、那滾燙,全和肉汁和在一起,再也分不清那個是那個,只留下滿口的讚嘆和幸福。
桌旁的小凳子上,還放著一道天婦羅蝦,更為這已開動的食慾,點足馬力…。白飯上桌了,在顆粒飽滿,晶瑩透剔,粒粒分明好吃的白飯下,為這精彩的一嚏A劃下了句點。
夜晚十一時,窗外又飄起了雪。在厚暖的棉被下,伴著用嶽阞滲獄y和生活上的經驗分享,不知不覺地,我,步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