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台北街頭的燈火，感到一股茫然，昔日的場景不斷浮現心頭，是呀，那麼多年來，我所追求、渴望的，是什麼？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嗎，看著吐出的煙霧，想起吳宗憲的唱的那句「思念向煙圈飄散在窗邊」，我吐不出煙圈，這也沒有窗邊，只有一縷輕煙緩緩升向陌生的夜空。

「這就是思念的形狀嗎？」我在心中自問。

「喂！你還沒戒掉啊？」肩上一陣輕拍，我回過頭，彷彿看到當年那個讓我低頭看到脖酸的女孩。

「嗚啊‧‧‧我的肩膀‧‧‧脫臼了‧‧‧」我緊抓著右肩說。

「這招老套了啦！」她捶了我一拳，說實在的有點痛。

「妳不是要去幫忙嗎？」我問

「用的差不多了，想出來透透氣，剛好看到你。」她咳了幾聲「快熄掉啦，好臭。」

「喔。」我依依不捨地告別剩下的半支菸。

她看了看錶，說：「走吧，喜宴快開始了。」 「嗯。」 「你的位置在第二排，我先去看看準備的怎樣，bye。」 「bye。」

我挑了個不顯眼的角落靜靜地等著開飯，空位陸續補滿，我和幾個只見過一兩次面的人聊子起來，盡是些離席後即忘的話題。

燈逐漸暗下，我只匆匆瞄了一眼便埋頭啃著蟹腳，有點後悔當初爲什麼不寄個紅包就了事，省的現在尷尬。

「現在請新人向各位親朋好友敬酒。」

放下解救不了我的蟹腳，死盯著早就空了的盤子，到了我這桌，隨著眾人手勢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從頭到尾目光都沒有改變，感染不到喜慶的氣氛，自顧自地吃著沒過眼睛的食物，好像到了結束的時候，我喝下最後一口紅酒，起身離開會場。

出口旁，新人在發送喜糖和菸。

正當我混著人群走出去時，眼角瞧見熟悉的綠色，我轉身，拿了顆綠茶糖，對視的剎那，新娘笑了笑，我也回應一個微笑，一切是那麼的自然，是我想太多了嗎？總覺得是為我綻放的笑容，有那麼一點不同，望了望緊鄰糖果的菸，沒有伸手，哽咽在喉嚨的祝福伴我走出大門。

燈火隨著夜色更加繁華，拿菸的手忽然僵在半空，為思念而燃起的菸絲，當思念終止時，也該熄滅了是嗎？撕開包裝紙，讓糖在嘴裡翻攪，嚐不到以往的甜，口中盡是茶的澀味。

身旁不斷走過的人潮，時間一到，就該散場，就該離開，有誰能長久停留，或許朋友，才是我唯一的位置。

「又在發呆了。」令我脖酸的女孩，遞給我一張紙條。

『要幸福喲！』熟悉的字跡如行雲流水般寫在紙條背後，我苦笑，拿出鋼筆畫上『^^~』。

「幫我拿給她吧。」 「好。」

我的心情能傳達嗎？不知道，如同我不知道今晚該住哪一樣，人總要有個方向，我現在的方向是找個垃圾桶丟掉菸盒，那之後呢？我不知道‧‧‧


在妳無助時拉妳一把的，不是我。
在妳難過時逗妳開心的，不是我。
在你流淚時擁妳入懷的，不是我。
沒什麼好抱怨的，我想做的，有人做了。

於是我帶著微笑離開。

2005.4.20 寒霜風羽


後記：
這篇一直想不到該取什麼名稱，就先用『遺憾』吧，最初還是『在路上看同學搞肉麻有感』呢‧‧‧
寫這篇的感覺很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那種靈感突然來敲門的感覺，加上這篇又短，寫起來很輕鬆，不過文字畢竟是文字，無法完全體現在腦中閃現的畫面，應該是我文筆不夠好吧，不過那又怎樣，因為那畫面就刻印在我腦海中，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