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易地而處

「…………｣
一段沈默,女人似乎很熟悉我的技倆。
「昨夜的討論，你有打算怎麼做了嗎？｣
再度對自己的問題訝異！我不該先開口問這種蠢問題的，先開口就錯了一半，又再期待對方的回答，就暗示了自己在乎對方，全盤都輸了。算了，就不再爭執吧，等下次有機會時再繼續；安慰自己，其實這個女人其實也很柔順，共渡一生，不違背我也算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怎麼懂我的心，老是做些我不喜歡的事。
「沒有，我要好好想想。｣女人回答地很漫不經心。
「那你想好再打電話告訴我好了。｣
順手將電話掛斷，但思緒卻沒有因為電話的掛斷而轉換；這不像以往的爭執模式。第一，電話不該是由我先打的；第二，她不應該這麼淡漠。難道是有什麼變化了嗎？掛斷電話的我，沈溺在一種不安的情緒裏；早忘了今天還要付款，銀行帳戶裏的餘額根本不夠！！現在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她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這麼冷漠！！｣
思緒飛到了米蘭昆德拉的緩慢裏，英瑪菊娜塔與攝影師的情節，此刻鮮明地在我眼前上演著；而我變成了那攝影師，那個在英瑪菊娜塔眼中沒有任何一絲存在的意義，沒有任何一點重要性；跟一隻狗或老鼠沒有兩樣。煙霧的滄茫裏，我彷彿看到了米董的眼神，似是而非地笑著，書都看了，怎麼還沒參透呢。
是！我悟性不高，我沒悟透，所以我決定再打一通電話！！
「……………｣
還是沈默，看來，我被我自己的手法反噬了，也算是報應吧。
「我忘了問，你要想多久？｣自己還在假裝不置可否地逞強。
「不知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
「好吧，想到了再打電話給我｣
心裏一陣酸痛，這是失戀的感覺嗎？還是挫敗的感覺？？我不知道，原來吳若權說的沒錯，
“分手的痛苦程度，和相愛的期間長短，並沒有真接的關係。痛苦不會因為你做好了萬全準備，就減少它所帶來的難過，或感傷。”
「這段感情裏，看來我是輸家，放不下的人就輸了。｣
我似乎能體會到，為什麼在每次爭執時，女人會竭盡所能地打電話，哭泣，就好像我接了這電話是一種饒恕，得到了告解一般；原來，在乎，是在不在乎之後。
再抽根煙，感情，是否就能像煙一樣，吐出去之後，就不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