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23 11:23:38

幾則

*僵局
世界自古以來充滿僵局。如矛與盾,如情人與母親同時掉進海裡要先救哪一個,如身處再也不會造訪第二次的國家裡面對兩種美食而口袋的錢所剩不多且離開的時間在即,如未來的選擇各有利弊。出現僵局之後,就有遺憾與疑問;遺憾是結果,疑問是沒實現的如果。所以面對僵局只能故作輕鬆,假托時間與命運成劊子手;事實是要時間倉促到無暇思考與後悔,說是用身體的直覺、命運既定的瞬間,來減少往後的遺憾與後悔。如此會安慰一點,說「這就是命運,一切都是命運。」但其實很清楚,所要免除的是僵局中的猶豫躊躇與選擇的痛苦。無法承擔任何一點失落,只好全部要或者全部不要,畢竟選擇這個就得放棄那個,沒有一個比較值得。然而欲望又替我們盲目地製造僵局。由「情」生「欲」,因為脆弱而需要攀附著情,而不至於軟弱的垂頭委地。無怪乎要說「無欲則剛」了。

#一景
想要,孤獨地漂流在海的中央,無論看向哪裡去,都是延伸得長長的,一望無際的海平線。天也是極藍的,沒有一絲雲朵的空曠。我的上方是透明的,下方是深邃的,全都無邊無際無垠無涯,我身在其中。這景象意味著什麼?我沒有身歷其境,只是一種心象,只有白天的海洋,不間斷的微風與波浪。我想連時間都擺脫,達到完全的自由。自由比不自由更難,因為無所依傍。


%何處是我的家鄉?
不管到哪,都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只是多與少的差別,然而即細微我也可以查覺。親心往往只有一瞬間,在下一瞬間的裂縫,也許是句子裡一個字不對也許是突然改變氣味也許是突然耳鳴眼睛突然模糊焦點發現他的指甲留得太長他的眼神有一絲擠壓或是自己突然耳鳴了。這個時間得突然的裂縫會湧出質疑,與一種破敗腐爛的歸屬感。是一份親切的孤獨,也許會長伴我左右,我將為牠綻放又凋萎亡故。前面站個一堵牆,面對芸芸眾生無話可說。

曾幾何時,大家對未來唯唯諾諾,膽怯或羞怯,已不復見孩提時的理直氣壯。夢醒總被評為不切實際,但忍受孤獨屈辱達成夢想的人又被視為英雄(他是這場戰鬥中的勝利者)被大家欽羨。屆於二時尾末面對夢想該用何種態度(我已不再年輕)?在一個可以決定你後半生的年齡,該面向哪邊?理想與現實通常不會兩全,僵局常常出現,這就是平凡人該煩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