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4-28 23:42:37

讀袁哲生【雪茄盒子】

阿平問我,覺得這篇文章在講什麼?其時我對它不甚有印象,於是翻來重看一次,順便回他。

先套句張大春對袁哲生《送行》的評語:「〈送行〉的敘事任務根本不在交代一個甚麼故事,而在人的處境。」(摘自【靜止在-最初與最終】頁331,黃錦樹〈沒有窗戶的房間-讀袁哲生〉)所以可見,袁哲生善於經營一種氣氛的營造,用一種緩慢近乎靜止的狀態,來描繪人類的一種處境。

由兒子變成一位父親,再從父親的角度來回想觀察以前的父親,發現父親並非那樣英挺,也緬懷(或者說是惋惜)父親的弱小及父親渴望的那份「屬於父親的強壯威嚴」(是他長大或成為父親才明白的)。

雪茄盒子也許可以看成父親的尊嚴。在兒子的眼中,父親是一種權威的存在(「我喜歡看他從寬大的西裝褲口袋裡掏錢買東西,那麼胸有成竹的樣子,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軍號手。我喜歡這個時刻,幾乎感到一份光榮。」),但現實生活中的父親並非如此,甚至是有些低著頭的(車來了,他父親將他從開著的窗口遞進佔位置,他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只有抽雪茄/動物園裡的野獸不受控制時,彷彿父親渴望的強壯被實現一般。

當他翻看到父親的雪茄盒子中,更多單人的票劵時,也許(我實在不敢說得太確定),他看見的是以往他不曾看到得脆弱孤獨的父親,還有身為父親的他自己。最後母親也彷彿無視於父親想要的尊嚴或者是象徵著身為父親空洞的權威是多麼不堪一擊,只淡淡的對雪茄盒說「扔了吧」。

因此,我覺得這篇文所敘述的,是一個關於父親這個名詞之下所隱含的權威與(空)虛弱(或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