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20 09:48:33

節錄袁哲生手札數則(二)

我已經離開太久,走得太遠,迷失太久了。以致好像必須崎嶇跋涉,否則便沒以回家的感受。

對我來說,寫作就是結繩記事,作品就是一個模糊的繩結,繩結的大小、花樣,用以記錄曲而復直的心結,關於幻聽、幻視和幻想的。寫作者和乩童一定是同一個老師敎出來的,昏沉中帶著一點機警,主要是等待,然後是運氣,最後才是裝腔作勢。作者不一定了解自己捕捉了什麼聲音,就像一台收音機。

諾亞乘方舟,大水吞沒一切,我問老師,那魚呢?

死亡的陰影依舊沉沉揮之不去。即使死後是一種提升的存在,但是現世一生一世的一切難道只是一個階梯的價值,而且不值得玩味留戀嗎?

不要害怕拒絕別人要求時心中沒理由,如果習慣用左手擦屁股,那是不需要難為情的。

寂寞。就是寂寞。凡人所最不能抗拒,聖人所最不願見到。錢財、怨恨可以使人殺人放火,但唯有寂寞能使人急於毀滅自己。寂寞中唯有慈悲心能抵抗痛苦,慈心使人智,慈心使人勇。慈悲心就是時刻、步步為人著想,不使人因自己的疏失而感到可怕的寂寞,失去生趣,枉來世上一遭。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對別人尤其有利,義不容辭,當下就忍。

立志寫作的人,從古到今,加起來排成一列,大概可以繞地球七圈半。

卡繆位我們描繪出依個荒繆的世界,而昆德拉則揭發了這個世界荒繆合法化的可笑過程。

我這一生對文學藝術上的努力就是要為「難過」找尋一位母親。
悲劇的可貴處在於它導出了溫柔與敦厚,尤其是後者。

人生彷彿像一張感光的底片了,一輩子好壞全裝進去,但其中過程,誰不希望能將畫面處理的美好、和諧。幾家能夠?

寫作就是用一種深情的方式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節錄於袁哲生的最後一本書「靜止在-最初與最終」,寶瓶文化出版。)
小啟 2007-04-24 20:02:42

錄音時不是真正的我
平常也不是
但也都是

裝出的無所謂與真正的無所謂
有時候我也分不出來
刻意的隱瞞是怕受傷害
其是我是膽小且羞怯的
親愛的姐姐
你了解嗎?

拜把姊妹 2007-04-24 09:28:24

我已經收到聲音檔了
就在昨天
突然覺得很妙
你的聲音在電腦播放時音質很亮
和你平常那種要講不講的調調差真多!
突然間,讓我想到你的相貌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誰知道竟然愛創作,愛孤獨,而且還會拉小提琴!!
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