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書...酒徒的告白
我算不算合格的酒客?
憑我粗糙、沒有漸層的味蕾
品酒家就算了
喝著喝著就睡著了
發酒瘋的經驗是空白的
江戶時代的通俗小說家“式亭三馬”對發酒瘋有貼切的分類:
一.說壞話逗人開心的酒瘋
二.醉癱又淨發牢騷的酒瘋
三.強敬人喝酒的酒瘋
四.漸漸變得盛氣凌人的酒瘋
五.叨叨絮絮同一件事情的酒瘋
六.讓酒伴下不了台的酒瘋
七.一個人自得其樂的酒瘋
八.爭論無所謂事情的酒瘋
真的要夜夜買醉才有辦法看到款式齊全的發酒瘋
這點我就做不到
自己喝日文叫做“自棄酒”
看起來就很頹廢很沒路用
要有人聊天或者有人聊天給你聽
酒才有辦法一杯一杯地斟
自己只能喝兩杯
還沒半醉就了然無趣
上面的八款酒瘋
我在馬祖遇到集2.4.6.8於一身的酒瘋(1.3.5.7的酒瘋好像比較可愛)
那個人不喝酒只是高傲的樣子
發了酒瘋流彈四射
連對他只是禮貌性的打招呼
交情都談不上的我
也莫名其妙地滿身起司孔
後來對他就“不敬”而遠之(真不知有什麼好敬的)
即使他清醒的時候
總覺得他的酒瘋大半是藉酒裝瘋
讓他多知道你一點
哪天就是他放大一百倍的裝瘋材料
本來不是要說這個多采多姿的裝酒瘋
而是想到以木柵“黃氣球小酒館”和圓山“哈蜜小酒館”的一群酒友
比對之下
才發現這些人沒有討人厭的酒瘋
只有比清醒時更多量地談論八卦
或者生產八卦
稱得上酒品甚佳
“黃氣球小酒館”
因為主人姓黃+客廳有一個黃氣球造型壁燈而得名
“哈蜜小酒館”
因為位於哈密街+主人體態如哈蜜瓜而得名
今天介紹的這本書
總編輯是“哈蜜小酒館”
作者是“黃氣球小酒館”
書名“酒途的告白”
本來我不怎麼有興趣看的
怕是世界名酒圖鑒之類的炫耀品味的天龍書
再來是作者是少數讓我忌妒的人
旅遊記者的工作讓我忌妒
妙筆生花讓我忌妒
家有兩貓也讓我忌妒
一如往常跳過電影預告般掃興和誤導的序和推薦文
直接進入第一篇“請給我沒有酒精的酒”__伊朗
這個題目讓我會心一笑
想到了在某些回教國家喝到的無酒精麥汁
和某些素食餐廳比牛肉還要像牛肉的素食
以及託禁娼的前市長兼前總統之福而更加繁盛的萬華流鶯
當然
人家想的沒有這麼膚淺
搭上伊朗國營航空開始
就進入了一個不屈服於西方和的國度和宗教領空:
【...我的座椅有點鬆滑...機艙很悶、很擠、沒有自己的小電視,打開書想閱讀,我座位上的那枚燈泡剛好就是壞掉的....被夾在兩個蓄鬚的男人之間的我,悶得發慌,只想來一杯,把自己灌醉,昏睡到伊朗.... 我問『有紅酒嗎?』 她笑笑的搖頭。
我又問『那有威士忌嗎?』她搖著頭說:『對不起,我們不提供酒精性飲料。』就這樣很疲憊又很清醒地抵達德黑蘭,開始很清醒卻很迷茫的伊朗旅程。】
讓她清醒的當然是沒得買醉
讓她迷茫的是蒸餾釀酒技術起源的這個國度
為何沒跟上相對開化的回教國度
像杜拜、伊斯坦堡容許酒精佔得壁櫥一角
少了酒精的鬆綁
是伊朗人雖然親切善良
卻很難進一步交往的原因嗎?
她寫:
【去伊朗之前,看著伊朗的地圖,我就對其中的一個城市Shiras非常好奇,
即使中文將她翻譯成『舍拉子』,
但常喝葡萄酒的人一定會覺得這是個重要密碼,會把它和席哈shrah品種的葡萄聯想在一起...在地人印證了我的推測:『Shiras曾經是伊朗最重要的葡萄酒產區,葡萄品種就是shriaz,真的有一種考據指稱席哈葡萄酒品種的起源就在這裡...』
然而現在只剩下自宮的葡萄乾、望梅止渴的無酒精啤酒、機油瓶包裝的玫瑰水和Hafez的詩集可買
作者藉著酒精的揮發
素描一個人的宗教狂熱(或誤解)
引導一個文明走向一個說不上完全錯誤但又不理睬全球普遍的價值觀
當然超越了品酒的瓶頸
開拓了旅行文學新的品類(至少在台灣)
你可以繼續讀下去
品嚐海泥根、健力士、愛爾蘭威士忌、捷克藥酒......
以酒精為經緯線的地圖
威士忌的琥珀色取代稿紙的綠格線
揭露一個迷濛又隱喻的世界
現在我又更多理由忌妒“黃氣球小酒館”
因為上帝多放了一種觀望世界的感官在她身上
新書酒會
要知道這是大咖才有的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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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夜裡,點開一看,好想找你喝一杯。謝謝
好有文采 樂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