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碧潭吊橋就開始往上爬
這個坡很要命
並不是因為陡
而是車很多
但路很不寬
腳踏車只好禮讓大卡車、小汽車和機車
然而部份車的排氣管設計在右邊
剛好就直接噴入努力換氣的腳踏車騎士的肺裡
一點也不會污染地球

過了這段
下了坡
就算青潭
開始進入正題

＊夭壽陡的新潭路三段＊




以前為了去獅子頭山登山口
曾經騎機車走這條新潭路
在新潭路三段
一個下坡的老阿伯騎著騎著突然去撞山壁
我當時在路邊拍照
拿的就是有名的三慢機（開機慢、對焦慢、存檔慢）Nikon 4300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伯撞山
根本不想勞煩4300追拍
就像我們不會要求兔子抓麻雀

『這個阿伯是不是突然中風了？』
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而且是邊跑邊想
剛想完
就已經跑到阿伯身邊
但是沒立刻扶他起來
因為電視上有教
遇到傷者不可以隨便搬動
不然本來只是要戴護頸的
可能被你搬成植物人
但是要一直跟他講話
避免他癡呆掉

「阿伯！阿伯！你醒醒醒啊！你還認得我嗎？」

『不認得。』

「該糟了，你撞壞腦袋…」

『小伙子，我又沒見過你，怎麼會認得？』
這個階段是檢查沒戴安全帽的阿伯
意識是不是足以判辨趁火打劫

「那你有沒有受傷?」

『我檢查一下…123…223…323…』
這個階段是檢查阿伯的體能是不是足以擊退趁火打劫
如果像阿伯能交互蹲跳
也能下腰如蜘蛛
不肖之徒就別想不肖了

從獅子頭山登山口一直到青潭
陡而長的下坡路
阿伯日薄西山的煞車皮半途就磨盡了
眼見還要沒完沒了的下坡
煞車按到底
一點都沒減速
於是阿伯看著這面長滿草的土壁
軟綿綿厚茸茸
就給他撞下去了
然後
我打電話幫阿伯叫計程車…

剛過碧潭橋的時候
還有幾個意氣風發的腳踏車騎士
陪著我到青潭
但是
到了叉路
大家都很聰明選往廣興、燕子湖
只有我選獅子頭山
除了剛剛說的新潭路三段
過了紅瓦屋餐廳又是陡得不得了的長坡
一直到最高點登山口
完全不能放鬆
也完全沒看到半個腳踏車騎士

我一口氣騎到山頂
差不多用盡氣數

觀景台有的老野狗
大得有點嚇小孩
半吊著無辜的三白眼
其實是很溫和的
有永和來的退休夫婦帶東西給他吃
用紙箱包覆塑膠袋給牠當窩
架一把傘讓牠的飼料不會晒壞
當然
風雨大一點
這傘和這紙箱通通會潰爛
『上禮拜來的時候還有兩隻小狗
現在沒看見了
上禮拜來的時候下雨
牠縮在那個角落一直發抖
很可憐
所以我們才幫牠做窩』
即使退休太太這麼好心
狗也沒有搖尾諂媚之
吃飽就躺在地上懶得動
退休太太上車要走
牠只是抬起眼皮看一下
沒有要送的意思

下山
廣興
青潭
碧潭
台北

*廣興＊

*小碧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