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04 01:06:43JasonS

哀歌 (上)

以前的我是個花花公子,從不會專一,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雖然我愛玩、不認真,但仍有不少人投懷送抱。

從前的我沒想過會孤獨,從前的我沒想過會傷心。

直至到那年…

那年我二十出頭,剛從大學畢業,我以優秀的成績到了一間不錯的大公司工作,當然,那裡的人也如蜜蜂一樣,黏著我這罐蜜糖不放,但凡事總有例外…他…總是自己一個默默地工作…孤獨、淒涼的背影…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很清楚自己,深知自己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人,無論男女,也會被我吸引著。初時,我也認為他是例外的,也許對我有抗體,或是對同性有抗拒感。我在這公司工作了幾個月,但他卻從未跟我說過一句話,沒可能吧!就算對我沒興趣,也不可能一句早安也沒有…我開始對他產生興趣……也許我是個愛挑戰難度的人吧…

每天我也等待著他…偷偷躲在角落裡十幾分鐘,等待他回來…為的是跟他說一句話…

「早安」我擺出一個親切的臉容,但他依舊板起口臉,沒作什麼回應…
難道我的樣子很假嗎?一看就知道我是裝出來的?

接下來,差不多兩個多月,我也重複著…等他,跟他說早安…我知道這樣行不通,其後我連下班時間也不放過,等他下班,跟他說再見。

但他是一個很勤奮的人,天天不到7時,也不願意離開…
我就坐在一旁…悄悄地看著他…

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九時多,我想,他應該走了吧…不,他仍在…他在座位上睡著了?…我走上前看看,他似乎還未完成工作…

他每天也要加班,不是他偷懶或是做得慢…而是其他人不斷把自己的工作交給他做…而他總是默默承受著…

每次我看到別人把工作交給他,我也忍不住,在心裡罵他笨…他可以拒絕的嘛!

他外表黑黑實實的,木口木面的,也不愛說話,清楚一點,他不說話…
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個啞巴?…我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

他這樣睡在公司,會著涼的吧…還是喚醒他吧?抑或是…?
正當我想喚醒他,他動了動…他的動作使我更留意他…他的手…他的手腕好像有些奇怪的痕跡…不,是疤痕…我想湊近看,但這時,他醒來了,他看到我,好似看到鬼一樣,他,好像很怕我…
他抓起公事包,拔腿就跑…連重要的工作也被拋諸腦後…為了討好他,我替他完成工作…盼望他會對我說句謝謝…

可是他沒有…難道他不知道是我替他做的?…我突然想起那天他看到我的表情…他…不相信我會替他工作吧…

過了一個星期,我想把真相告訴他…於是,我在升降機大堂等他…今天他是很晚才下班…八時多才看到他出來,我心想,他還未吃飯的吧…邀請他吃飯吧…雖然他不會應承………如果他跑掉…我應該怎樣做?…咦?如果我現在跑出來,他會不會改走樓梯…?…也許他為了避我,什麼也做得出…

我想了一個方法,就是躲起來,等他進了升降機,門快將關上的時候才衝進去…

他沒有跑掉,正確來說,他沒有機會跑掉…他看著我…不知怎麼樣的…

「喂,你還沒吃飯的吧…一起去……..好嗎?…」他沒有回應…我就在心裡吶喊著,喂!我在跟你說話啊!!這裡又沒有其他人!

正當我等候著他的回應…「轟」升降機停了…燈也熄滅了…

我禁不住喊了句「shit!」

不斷按著求生鈴,但沒有人回答…大聲叫喊也沒用,這麼晚了,誰會在這裡?就算保安人員也會在吃飯吧!不…也許晚一點他們會上來巡邏….

我坐下來…赫然想起了他…

「喂…你怎麼了?」…沉默…彼此也在沉默不作聲…但我聽到了他規律的呼吸聲,他應該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