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3 00:38:56歐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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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初戀故事，或者某一段最讓你難忘的戀情？』
我又故技重施，又再壓榨他人的感情回憶了。創作不能單靠一兩個靈感就能串起織成一件作品，經常需要許多不同背景不同類型的人所發生過的事件、有過的感動來作發揮。身邊往來過的人們多已被我明問暗套過，唯獨他，好像從遇見他的第一天起就未曾有過探索他的過去的慾望，即使偶爾他會在談話中提及他的家人、過去的生活，我也只是聽聽，從未刻意記在心裡。
可是今天怪怪的，本該亂哄哄人聲雜沓的辦公室卻靜悄悄的，大部分的人都外出了，只見他一人在工作室忙進又忙出。窗外的天氣也怪異得很，要下雨又不下，悶悶的讓人好想來點刺激。喊他進來便直截了當地問。聽到這種問題，一般人若不是真情流露至少也會好好思考一番才慎重回答，他卻不加思索也不帶一點表情脫口說了。
『高中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一開始我們互相喜歡，在一起之後有個家裡很有錢的學長也喜歡他，所以就分手了。我被甩以後很難過很不服氣，哭過好幾次，還偷喝酒在街上亂逛不回家。』
『哦！』
聽了這樣初戀故事，除了哦的一聲之外不會有多餘的回應。是因為平鋪直敘不帶感情的表達還是沒有太多意外情節的內容，亦或兩者皆是？
好像原本期待一段說著說著就會紅了鼻子濕了眼框的青澀戀曲，結果卻是一個100個高中生裡至少有50個大同小異的戀愛經驗。
『好官方的說法哦！』
無法掩飾地表達我的失望，直覺認為這是不想透露得太多又必須應付問題的不得罪人的回答。
即使得知了我的失望，他也沒做任何表示，好像本應如此結束般。停頓了一會才又繼續說。
『從那時候起我開始認為只有物質才是最重要的，別人是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有很好的條件，而我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我不會比別人差。我發誓以後一定要更有能力，要很有錢，我要盡全力將我的所有交給我愛的人。10年、20年之後再遇到他們，一定要讓他們覺得我很有實力很了不起。是真的喔！呵呵，那時候的想法有點俗氣，現在的想法稍微不一樣了，不過從那之後我努力的方向一直都沒變過。』
『的確蠻俗氣的！』
我失笑，當時的一個天真想法能夠為一個人的人生帶來多大的改變呢？我算計不出個結果來，只是覺得沉重。這樣的故事開頭雖然平淡無味，後頭的發展卻咀嚼出深層的味道。平淡也好強烈也好，帶來的感動皆是因人而異，該如何才能讓所有的人都感動？或許真實與誠意是最重要的因素吧。
在家裡睡了一天，體力耗竭怠盡的結果。之前已經沒吃沒睡地趕工二天，一停下來就是會這樣補償性的昏睡。醒來第一件事就聽到一連串的敲門聲，不確定聽到的是不是自己家的門，起來坐在床上發呆。過一會，停了，等一下，又開始敲。『誰啊？吵死人了！』心裡邊嘀咕著，踉踉蹌蹌地開了門，一張焦急的面孔出現在鐵門欄杆後頭。
『你怎麼會來？』
推開門讓他進來，他手裡提著兩大袋超市的購物袋，裡頭裝得滿滿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麼久才來開門，我在外面等了二個多小時，按電鈴敲門打電話都完全沒反應，鄰居快報警了妳知不知道？妳怎麼睡的可以睡得這麼熟？太誇張了吧！廚房在哪裡？』
伸手指了廚房的方向，他暫時停下嘴裡的嘮叨把兩大袋的東西提進廚房。見他滿頭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都濕了，這麼熱的天在悶熱的樓梯間待了兩個小時實在可憐。趕緊跟進廚房為他倒杯冰水，他接過冰水仰頭一飲而盡，喘了口氣，看我還是沒什麼精神，站在他面前搖搖晃晃好像又快要倒下去，擔心地把手放在我額頭上試探溫度，確定我的昏睡不是因為發燒才真正鬆了口氣。
『妳一定又是熬夜然後都沒吃飯吧？妳這樣怎麼叫人放心呢？妳交給我的練習我都做得好好的，妳要我改進的地方我都一再的練習直到妳滿意為止，每一次都有進步，我什麼時候讓妳操心過？妳這樣我真的好生氣。』
他一定是吃錯藥了要不然就是我還在作夢，為什麼從剛進門到現在他說的話都這麼的沒頭沒尾又沒道理。他把我按到餐桌旁坐下，自己拿起圍裙穿上走進廚房開始洗洗切切。我用手支著頭，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實在是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說句話都沒法開口。怕我等太久，他先溫了杯牛奶放在我面前給我墊肚，一有空檔就轉身看我有沒有喝，發現我才喝二三口便立刻出來站在我面前盯著我一口氣喝光，收走空杯子才回廚房繼續顧著爐子上煮的東西。約半個小時過後，他端了一鍋熬得熟爛的清粥和幾碟清淡的配菜到我面前，我急著想吃一不小心把熱粥溢出碗邊。
『小心燙！吃慢一點，這樣腸胃才不會受不了，慢慢吃。』
吃了半碗之後開始覺得有胃口，一碗接著一碗，他看我把整鍋粥吃完，滿意得像是自己吃飽一般，笑著收拾桌上的空碗空碟，洗好碗出來時拿了杯加了很多糖和牛奶的紅茶給我。而我大概是一下子吃得太飽，攤坐在餐椅上動彈不得。
『好好吃哦！謝謝你，真的感覺超幸福的。』
『要不要到客廳坐著比較舒服？』
『可是我吃太飽了不想動。』
聽我這樣說他立刻彎身，溫柔地抱起我走進客廳輕輕地把我放到沙發上，再從餐桌上拿了我的奶茶過來和我並肩坐著。
『我發現你的肩膀好寬哦，真的好寬耶！』
上一次被這樣抱著是小學三年級升旗的時候被太陽曬昏，被訓導主任抱去保健室休息。突然又被抱起來，雖然他的動作很輕柔仍然有些害怕。擔心他會抱不動過胖又吃過飽的我，緊緊攀著他時才突然覺得他的肩膀比看起來還要寬厚，感覺相當的安全可靠。
聽了我的讚美他得意地笑了起來，還不小心發出像小豬般的齁齁聲。他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在我的身後，突然將我一攬，讓我靠在他的胸膛。
『這個好寬的肩膀就是留著給妳依靠用的，有我保護妳妳什麼都不用怕，累了隨時可以過來靠一靠。』
真是怪，明明小我好幾歲還是個孩子卻老是費勁地照顧我，不管我在哪總是在身邊繞啊繞，無論需要什麼還沒開口便已遞上。我倆就像是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從照顧他人的過程中獲得生存的力量。
靠在他的肩膀上真的很舒服很輕鬆。仔細想想每當有他在的時候，不論何時或身在何處整個人都會變得很放鬆，倒不見得什麼事都不想做，而是心情上比較不會總是緊繃著。是他天生就有這種讓人感覺舒服的魔力還是他刻意讓人感覺舒服自在的？
『如果我喝醉酒你會用這個肩膀背我回家嗎？如果我好開心的話可以抓著你的肩膀大聲笑嗎？如果我生氣了你會把肩膀借給我出氣嗎？如果...』
沒等我說完，他突然轉過頭在我唇上輕輕一吻，然後爽朗地答應。
『當然，這是妳的肩膀，妳想怎麼用都可以。』
我需要的是這樣的肩膀嗎？這樣的肩膀可以就這樣交付給我嗎？面對這樣從容又直接的態度，我又怯懦了。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初戀故事，或者某一段最讓你難忘的戀情？』
我又故技重施，又再壓榨他人的感情回憶了。創作不能單靠一兩個靈感就能串起織成一件作品，經常需要許多不同背景不同類型的人所發生過的事件、有過的感動來作發揮。身邊往來過的人們多已被我明問暗套過，唯獨他，好像從遇見他的第一天起就未曾有過探索他的過去的慾望，即使偶爾他會在談話中提及他的家人、過去的生活，我也只是聽聽，從未刻意記在心裡。
可是今天怪怪的，本該亂哄哄人聲雜沓的辦公室卻靜悄悄的，大部分的人都外出了，只見他一人在工作室忙進又忙出。窗外的天氣也怪異得很，要下雨又不下，悶悶的讓人好想來點刺激。喊他進來便直截了當地問。聽到這種問題，一般人若不是真情流露至少也會好好思考一番才慎重回答，他卻不加思索也不帶一點表情脫口說了。
『高中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一開始我們互相喜歡，在一起之後有個家裡很有錢的學長也喜歡他，所以就分手了。我被甩以後很難過很不服氣，哭過好幾次，還偷喝酒在街上亂逛不回家。』
『哦！』
聽了這樣初戀故事，除了哦的一聲之外不會有多餘的回應。是因為平鋪直敘不帶感情的表達還是沒有太多意外情節的內容，亦或兩者皆是？
好像原本期待一段說著說著就會紅了鼻子濕了眼框的青澀戀曲，結果卻是一個100個高中生裡至少有50個大同小異的戀愛經驗。
『好官方的說法哦！』
無法掩飾地表達我的失望，直覺認為這是不想透露得太多又必須應付問題的不得罪人的回答。
即使得知了我的失望，他也沒做任何表示，好像本應如此結束般。停頓了一會才又繼續說。
『從那時候起我開始認為只有物質才是最重要的，別人是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有很好的條件，而我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我不會比別人差。我發誓以後一定要更有能力，要很有錢，我要盡全力將我的所有交給我愛的人。10年、20年之後再遇到他們，一定要讓他們覺得我很有實力很了不起。是真的喔！呵呵，那時候的想法有點俗氣，現在的想法稍微不一樣了，不過從那之後我努力的方向一直都沒變過。』
『的確蠻俗氣的！』
我失笑，當時的一個天真想法能夠為一個人的人生帶來多大的改變呢？我算計不出個結果來，只是覺得沉重。這樣的故事開頭雖然平淡無味，後頭的發展卻咀嚼出深層的味道。平淡也好強烈也好，帶來的感動皆是因人而異，該如何才能讓所有的人都感動？或許真實與誠意是最重要的因素吧。
在家裡睡了一天，體力耗竭怠盡的結果。之前已經沒吃沒睡地趕工二天，一停下來就是會這樣補償性的昏睡。醒來第一件事就聽到一連串的敲門聲，不確定聽到的是不是自己家的門，起來坐在床上發呆。過一會，停了，等一下，又開始敲。『誰啊？吵死人了！』心裡邊嘀咕著，踉踉蹌蹌地開了門，一張焦急的面孔出現在鐵門欄杆後頭。
『你怎麼會來？』
推開門讓他進來，他手裡提著兩大袋超市的購物袋，裡頭裝得滿滿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麼久才來開門，我在外面等了二個多小時，按電鈴敲門打電話都完全沒反應，鄰居快報警了妳知不知道？妳怎麼睡的可以睡得這麼熟？太誇張了吧！廚房在哪裡？』
伸手指了廚房的方向，他暫時停下嘴裡的嘮叨把兩大袋的東西提進廚房。見他滿頭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都濕了，這麼熱的天在悶熱的樓梯間待了兩個小時實在可憐。趕緊跟進廚房為他倒杯冰水，他接過冰水仰頭一飲而盡，喘了口氣，看我還是沒什麼精神，站在他面前搖搖晃晃好像又快要倒下去，擔心地把手放在我額頭上試探溫度，確定我的昏睡不是因為發燒才真正鬆了口氣。
『妳一定又是熬夜然後都沒吃飯吧？妳這樣怎麼叫人放心呢？妳交給我的練習我都做得好好的，妳要我改進的地方我都一再的練習直到妳滿意為止，每一次都有進步，我什麼時候讓妳操心過？妳這樣我真的好生氣。』
他一定是吃錯藥了要不然就是我還在作夢，為什麼從剛進門到現在他說的話都這麼的沒頭沒尾又沒道理。他把我按到餐桌旁坐下，自己拿起圍裙穿上走進廚房開始洗洗切切。我用手支著頭，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實在是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說句話都沒法開口。怕我等太久，他先溫了杯牛奶放在我面前給我墊肚，一有空檔就轉身看我有沒有喝，發現我才喝二三口便立刻出來站在我面前盯著我一口氣喝光，收走空杯子才回廚房繼續顧著爐子上煮的東西。約半個小時過後，他端了一鍋熬得熟爛的清粥和幾碟清淡的配菜到我面前，我急著想吃一不小心把熱粥溢出碗邊。
『小心燙！吃慢一點，這樣腸胃才不會受不了，慢慢吃。』
吃了半碗之後開始覺得有胃口，一碗接著一碗，他看我把整鍋粥吃完，滿意得像是自己吃飽一般，笑著收拾桌上的空碗空碟，洗好碗出來時拿了杯加了很多糖和牛奶的紅茶給我。而我大概是一下子吃得太飽，攤坐在餐椅上動彈不得。
『好好吃哦！謝謝你，真的感覺超幸福的。』
『要不要到客廳坐著比較舒服？』
『可是我吃太飽了不想動。』
聽我這樣說他立刻彎身，溫柔地抱起我走進客廳輕輕地把我放到沙發上，再從餐桌上拿了我的奶茶過來和我並肩坐著。
『我發現你的肩膀好寬哦，真的好寬耶！』
上一次被這樣抱著是小學三年級升旗的時候被太陽曬昏，被訓導主任抱去保健室休息。突然又被抱起來，雖然他的動作很輕柔仍然有些害怕。擔心他會抱不動過胖又吃過飽的我，緊緊攀著他時才突然覺得他的肩膀比看起來還要寬厚，感覺相當的安全可靠。
聽了我的讚美他得意地笑了起來，還不小心發出像小豬般的齁齁聲。他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在我的身後，突然將我一攬，讓我靠在他的胸膛。
『這個好寬的肩膀就是留著給妳依靠用的，有我保護妳妳什麼都不用怕，累了隨時可以過來靠一靠。』
真是怪，明明小我好幾歲還是個孩子卻老是費勁地照顧我，不管我在哪總是在身邊繞啊繞，無論需要什麼還沒開口便已遞上。我倆就像是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從照顧他人的過程中獲得生存的力量。
靠在他的肩膀上真的很舒服很輕鬆。仔細想想每當有他在的時候，不論何時或身在何處整個人都會變得很放鬆，倒不見得什麼事都不想做，而是心情上比較不會總是緊繃著。是他天生就有這種讓人感覺舒服的魔力還是他刻意讓人感覺舒服自在的？
『如果我喝醉酒你會用這個肩膀背我回家嗎？如果我好開心的話可以抓著你的肩膀大聲笑嗎？如果我生氣了你會把肩膀借給我出氣嗎？如果...』
沒等我說完，他突然轉過頭在我唇上輕輕一吻，然後爽朗地答應。
『當然，這是妳的肩膀，妳想怎麼用都可以。』
我需要的是這樣的肩膀嗎？這樣的肩膀可以就這樣交付給我嗎？面對這樣從容又直接的態度，我又怯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