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4-14 07:29:48Edward

得了癌症 不等於世界末日

癌症(cancer)是一種威脅生命(life-threatening disease)恐怖的疾病。
二、三十年前若醫生宣告罹患癌症幾乎等於「判處死刑」一樣,一點希望都沒有,乾脆回家等死準備後事算了。猶記得當時我在榮總實習,碰到癌症病患確立診斷時,醫生總是叫陪伴的病人家屬進來,悄悄對他(她)們說;而不敢直接告訴病患,怕病患受不了…。

幸運的是這種景況已經不再。目前醫藥科技的發達,使得癌症不論是在早期的篩檢預防或診斷、治療方面都有長足的進步。以鼻咽癌為例,鼻咽癌的治療是以放射治療(即俗稱的電療)為主。過去使用鈷六十治療機或直線加速器(linear accelerator),常面臨無法兩全的問題-即當放射線殺死癌細胞的同時,癌週遭的正常組織亦免不了會受到一些放射劑量;而當癌所受劑量愈高時,正常組織所受劑量亦隨之升高,副作用因之加大。

我的父親在1977年發現鼻咽癌,於台大接受放射治療三年後,即鼻孔大出血死亡。他並非死於鼻咽癌本身,乃是死於放射治療的併發症。在我父親逝世之後十五年,我妹妹也同樣罹患了鼻咽癌,同樣地在台大接受放射治療,但她很明顯比我父親得到較好的保護,較少的副作用。她後來不幸復發,但應算是成功的例子。
因為癌症的存活率(5-year survival rate)平均是以五年為準,而她迄今已存活六年多,包括復發後一年多。她目前仍在大學教育的工作崗位上。她是一個勇敢堅強的癌症鬥士。我祝福她活的更長久。

家族串(family cluster)是鼻咽癌的特徵。鼻咽癌的主要危險因子之一是遺傳因子(hereditary factor)。在我父親和妹妹相繼得到鼻咽癌後,我對鼻咽癌多少有點警覺性。但坦白說,心理存著「妹妹已經作了代罪羔羊,我應該沒事吧?!」
的僥倖想法。很不幸,去年八月在臺大醫院病理切片檢查證實我成了家族中第三位鼻咽癌病患。

得知自己罹患了鼻咽癌後,心理的衝擊震驚也許是過大,我表面若無其事,沒哭也沒哀。我猜是內心硬把那種悲傷的情緒壓到深處埋藏起來了。其後,我很豬頭採取逃避正統醫療,不顧性命只帶了三個月份的偏方草藥就毅然決然赴美讀書(未知鼻咽癌前的進修計畫)。

到了美國,一開始由於我的鼻咽癌症狀只是流鼻血,而新環境和課業的壓力使我忙得忘了自己是鼻咽癌患者。有一段時間,我甚至幻想鼻咽癌已經被偏方治癒。
很不幸,事實相反,癌症並未停止對我的攻擊。今年四月我開始體會到它的殘酷真面目。我的左側下巴有一天突然疼痛不已,痛得在地上打滾,眼淚直流。我知道不對勁了,匆忙告知我的系主任教授,整理了行李返回台灣接受治療。

和信治癌中心醫院是台灣少數的癌症專業醫院。醫院的硬體和軟體都很新很好。
醫院在院長黃達夫的領導下,對癌症病患的照顧是既專業又貼心細微。我在美國時,從網站搜尋得知台灣也有這麼好的一家癌症專業醫院,就決定選擇它。到了和信,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發現惡性腫瘤已毫不留情地往上發展侵犯到顳下窩顱內,我成為了鼻咽癌第四期的患者。而鼻咽癌早期和第四期的預後(prognosis)差別很大。

和信的鼻咽癌治療有別於台灣其他幾家大醫院,是採取放射線和化療同時並用(CCRT-Concomitant Chemo-Radio-Therapy)。放射腫瘤科的簡哲民主任親切地為我介紹了該院電腦軟、硬體的嶄新設備和三度空間順形放射治療-先從電腦斷層掃描中,將腫瘤和周圍正常組織間的解剖位置關係圖,以三度空間影像呈現,使放射線射束的入射形狀,跟隨著腫瘤的生長形狀不同而變化,給予腫瘤三度空間的順形放射治療。

第一次看到蔡玉真醫師,我就很有信心。她是出身台大,到過美國著名杜克大學深造的放射腫瘤科專科醫師。負責治療我的另一位醫師是血液腫瘤科專科醫師褚乃銘醫師。他是認真敬業的好醫師,早晚查房從不偷懶。我在這兩位好醫師和院內好護士的照顧下完成了鼻咽癌治療,目前身體復原狀況甚為理想。這都要感激我的妻子、女兒和妹妹及其他家人朋友的關懷支持。將來不管會有什麼變化,我對人生仍充滿樂觀和信心。因此,我要向其他癌症朋友說-「得了癌症,不等於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