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夢境預示我人生的某些走向，精準無比，遠比真實生活真切。常常，經歷生活種種，卻彷彿身在夢中。

更常，在如夢似幻中，真實非凡的經驗心與境的交互作用。歡笑很真，悲嘆很真，頹沮很真，奮揚很真，渴望很真，拒斥很真，....然而，這些來自哪裡？又自何處消失？

這幾日，老想起《紅樓夢》裡：「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從前讀到了，根本不解其意，倒覺像在賣弄文字遊戲。現在，口裡念著，心裡念著，似乎有那麼點兒聞得意味兒了。

今天畢業典禮，送走了我的學生，照例說了些話。可，有更多的是無以言喻。沒有以往的濃厚感傷，也非淡漠，更非欣樂。但很明白，心底深處，對學生的這份關注、愛與感謝厚積徐發。仍如初衷。

證嚴上人說：｢小人恆立志，君子立恆志。｣也曾聞：｢勇猛心好發，恆持心難久｣。願而不悔，自我解事以來，深刻體會了箇中之難。言說容易，行來，難。

今年，送學生離開校園之際，回首，教育路上，行尚如初衷，幸有那麼件事我立願以來，至今仍未動搖，心稍踏實而安慰。只盼，每年，當我回顧，都能有發心如初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