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禪宗不立文字。
修習佛法的人都知道,禪是不可說的,禪的境界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禪宗不立文字,以心傳心而綿延至今,所以在禪宗公案中關於“禪是什麼”的問題一向沒有明晰的答案。禪是一種無上的境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就好像你不入苦海,就永遠不知道苦海有多深;不抵天堂,也永遠無法知曉天堂中有怎樣的風景。禪也是這樣,只有心嚮往之,體力行之,終得悟之,才能品嘗出其中滋味。然而,修禪之人悟性不同,所能到達的境界也會不同。所以修持禪法既需要個人的努力,有時候也離不開他人的點化,不得已還得借助語言來闡釋什麼是“禪”。
只有心嚮往之、體力行之,才能悟禪法。
世界上所有的現象中都有禪機。
禪是智慧,既微妙又耐人尋味;
禪是所有的現象。
禪是一種精神上的修行方式。印度的禪宗希望修行者能夠通過集中精神進入入定的狀態,從而拋卻煩惱與妄念,獲得解脫。印度的禪學大師們還為信徒指引了很多禪定的技巧與法門。其中很重要的一種方法是僧稠大師常常用來教導他人的“四念處”,即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通過打坐、誦讀、懺悔等方式都可以進入禪定的狀態,但是實現精神上的修行並不一定要求人必須執著於這種外在的形式。
有一位名叫薛簡的居士向六祖惠能禪師請教:“現在修禪的大德們常常說,若想覺悟必須坐禪習定,難道真的只有這樣才能開悟嗎?”
惠能禪師說:“道由心悟,豈在坐也。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過?”
身體原是一具皮囊,坐禪也不過是一種修禪的方式。打坐無法成佛,就像磨磚不能成鏡一樣。
馬祖道一出家時年紀尚幼,他一心想通過坐定而得佛法,於是整日裏在寺中坐禪,既不外出,也不接待來訪者。懷讓禪師聽說此事後就找到道一,問他終日坐禪究竟為了什麼。
道一說:“為了成佛而坐禪。”
懷讓禪師二話不說,撿起一塊磚頭開始專心致志地在地上磨了起來。
過了許久,道一終於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在這裏磨磚做什麼呢?”
懷海禪師說:“做鏡子。”
道一忍不住笑道:“磨磚怎麼能做鏡子呢?”
懷海禪師盯著道一的雙眼,反問道:“坐禪怎麼能成佛呢?”
道一頓悟。
坐禪只是一種進入禪定的途徑,假使只為坐禪而坐禪,即使枯坐成骨,心不曾抵達禪的深處,成佛的願望也不過是空夢一場。
禪既是一種精神上的休息,也是一種不可言喻的智慧。禪開人心智、助人成長,使人感悟到世界的和諧、心境的清澈、生命的圓融。一旦你能夠放下所有對於觀念的執著,放下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那麼就能夠得到佛陀的真正智慧,也就達到禪的最高境界了。禪是一種智慧,卻難以用語言表達清楚,百丈懷海禪師曾對一位比丘這樣說:“和我說話時,請不要用你的嘴、喉嚨,或者是嘴唇。”這既是說明了禪法的難以言喻,更是提醒信徒掙脫所有外在的束縛,隨心所至,緣性而發。
禪是智慧,既存在於人的內心,又存在於一切外在之中。世間法是佛法, 一切現象中有禪機。一粒沙中看世界,一朵野花見天堂,處處有佛法,事事含禪機。只要有一顆孩童般單純的心靈,有一雙敏銳的眼睛,就能夠在自然天地世間百態中發現真正的禪。
一條小魚非常嚮往浩瀚的大海。終於有一天,它攔住了一條從自己身邊遊過的大魚,興奮地問道:“我常常聽別人說起關於大海的事情,我今天決定了要游到大海中去,請問,我應該朝哪個方向遊呢?”
大魚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地說:“你的周圍就是大海啊,你不是一直生活在大海之中嗎?”
“可是我並沒有看到大海啊!”小魚甚至比大魚還要吃驚。
“海在你裏面,也在你外面,你生在海裏,長在海裏,最後也還是會歸於海裏。大海包圍著你就像是你包圍著自己的身體。”大魚淡淡地說完,擺擺尾巴遊走了。
莊子說:“魚相忘於江湖,人相忘於道術。”如同這條身在海中卻不知海是什麼的小魚,我們生活在禪法的海洋中,卻常常不知道禪為何物,總想跳將出去,耗盡一生苦苦尋覓,殊不知禪其實就存在於一切現象之中。
禪不可說,以心感悟;禪無形跡,牢牢把握,
從大千世界中發現禪的真諦,從自然天地中感悟禪
的清澄,從心靈深處體驗禪的圓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