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05 02:49:16I is who

夜月的鎮魂歌 第十三章 人心的力量

吞滅一切的死﹐誕生者的生﹐



  在無盡的時間中﹐是形貌遍宇的載持。



  是發輝者的光茫﹐



  是勝利者的辨識﹐是高尚者的美德。



  ──《薄伽梵歌》



  回到了旅館裏﹐麗娜激動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卡魯充滿霸氣與自信的演說可以讓任何人忘卻自我緊緊地跟隨他。當時在座的都是索羅王國的精英﹐更有精氣神的淬勵上已達完美的強者﹐可仍然沒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他相信之中的有些人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刻﹐更會把這一刻的永恆完整地告訴自己的子孫﹐流傳後世。他相信坐在座的所有人都會永遠地忠誠於卡魯﹐因為他們已經承認卡魯是一個真正的領袖﹐一個帶領他們走向成功﹐一個帶領他們完成不朽偉業的領袖。他們會自豪在這樣的國王的統領下建立統一沙恭達羅的唯一帝國﹐成為後世的傳說。



  回想起魔力顯身的時刻﹐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巨大的光球之中﹐那種晶瑩剔透的靈光﹐宛如自己的身體也是透明的。身後伸展出的神聖的巨大羽翼﹐亮麗且柔和的白色光芒勾勒出看似有形的羽毛﹐使人忍不住觸摸那種震懾人心的夢幻之美。身體內壓抑已久的力量終於有了宣洩之口﹐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但那種自由奔放的舒暢﹐卻在麗娜的肉體裏留下了回憶。



  麗娜並不是很在乎那個預言﹐雖然他深深地體會到那個預言所說的必然是接受了古代文明遺產的自己﹐但他相信自己有控制那股力量的駕馭力﹐更深信自己決不會被巨大力量帶來的眩暈感所征服﹐身為神器戰士時的他有這個覺悟﹐而現在的他更有這種自覺。長年身受大地女神教義的熏陶﹐麗娜相信自己的堅定信仰﹐歸順在女神召喚下的他將永遠是保護大地女神信仰與意志的聖戰士。



  拂拭著久未使用過的夜月的蘭提斯﹐身體內的精靈力不自覺地流入其中﹐吉爾清楚地感到夜月的蘭提斯如同自己的另一個心靈﹐她們可以毫無拘束地交流﹐她可以感知它的傾訴﹐它的絮語﹐它的靈性﹐它的跳動﹐而它是她的一個可以互訴衷腸的朋友﹐更是一個時時刻刻守護在身邊的朋友。吉爾現在明白麗娜曾經對她說過的神器的感覺﹐它是忠誠的﹐可以信任的﹐更是親切的﹐有情感的﹐懂得喜怒哀樂的。吉爾自己並不知道在不知不覺﹐她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神器戰士。



  想起了與麗娜第一次遇見時的情景﹐雖然麗娜清秀的外表﹐天藍水晶般的清澈眼眸給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影響﹐但自己最在意地還是現在手中的傳說中的夜月的蘭提斯﹐確實﹐對於一個一直在精靈森林裏過著無懮無慮的精靈來說﹐有什麼能比成為留名大陸的神器戰士更吸引人的呢。然而﹐隨著伴隨麗娜的日子的漸漸增多﹐自己的心也變了﹐不在是看什麼都是平平淡淡﹐更有些多愁善感了。離開精靈森林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經歷的事卻很多﹐更重要的是一點自己的心裏有了一個人的身影。他並沒有對自己表白什麼﹐可是她卻能在他笨拙的行動中感到他的愛護﹐他的溫情。雖然他還是一個沒有歸宿的旅行者﹐可是對於自己來說再也沒有什麼比他的肩膀更可靠的了。想起他常常被錯認為女孩時的尷尬與憤慨﹐吉爾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她深深地了解自己再也會不到過去心如止水的年代了。



  之後的兩天﹐麗娜與吉爾哪裏也沒去﹐只是吉爾很無聊地逛了一會兒街﹐卻什麼都沒買就回來了。看著吉爾悻悻的神情﹐麗娜也不知說什麼好﹐因為他們倆的心中都深深地期待著第二天卡魯的正式加冕儀式﹐他們早已受到了有皇家騎士團遞送的正式請帖。



  傍晚﹐麗娜與吉爾倆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前﹐默默地擦拭著幾件神器。他們已形成了默契﹐虛空的洛梵賽成為了麗娜現在的主力兵器﹐而龍王的短劍則是麗娜護身用的短劍﹐作為一個高位劍士或騎士都有護身的短劍﹐那是在戰鬥中丟掉了乘手兵器後的防身用品﹐不過更多地成為了失敗後為了不落入敵人之手用之自裁以保存名節的利器﹐對於重視名譽的劍士和騎士來說已成了必需品。



  而吉爾則使用卡提斯的悲哀作為主力兵器﹐以精靈特有的以速度為主的輕靈劍術來說﹐卡提斯的悲哀這樣的細劍確是無上的神品。雖然身為精靈的吉爾並不能引發卡提斯的悲哀中的黑暗原力﹐不過用慣了神器的她實在看不上其它的武器﹐而麗娜原本使用的夜月的蘭提斯也成了她的專用品﹐這一點麗娜倒是沒有意見﹐畢竟吉爾曾經使出過夜月的圓舞曲﹐那是自魂之獵人雷狄之後業已失傳的夜月的蘭提斯自有的特殊技。麗娜的想法是既然吉爾能使用夜月的蘭提斯﹐就交給她﹐不過﹐他也覺察到夜月的蘭提斯和精靈力的契合。



  就在兩人無所事事之時﹐突然一股清澈的飄逸女聲傳入耳中﹐猶如天籟般的琴聲奏起﹐古典的幽密玄深﹐意象迷離﹐又源遠流長﹐回歸自然。兩者奇妙的結合﹐又形成了獨有的陷晦玄妙﹐讓全神聆聽的麗娜與吉爾恍若置身世外。靠在椅子上﹐竟然沒有了多餘的感覺﹐靜謐的感覺霎時間鋪天蓋地而來﹐原本的躁悶被籠罩上一層清涼的顏色。麗娜只能在這股音韻的促使下合上了眼睛﹐慢慢體會一種顫動從心上漫過的感覺。那股悠然世外的恬靜的味道﹐飄渺的氣息﹐麗娜感到心裏無比的安靜﹐心底深處堆積已久的塵埃被這些音符輕輕地拂去﹐引領著思緒自然進入那方心靈深處。只見夜風輕拂﹐樹影婆娑﹐渲染出一種靜謐的氛圍﹐靜夜之中﹐步入這方自然的夢土。



  那種感覺﹐不象是來自人間﹐而象是從一座清涼的湖裏鑽出來﹐湖上飄散著層層白茫茫的霧氣﹐而那些音符就在這層蘊藏著靈性的霧氣裏徘徊旋轉﹐直至脫去了塵世的塵埃﹐再慢慢地傳到兩人的旁邊。再一次清醒的時候﹐不知身在何處地惘然﹐兩人已站在月光照耀下的清澈湖邊﹐縹緲之中﹐仿佛一位仙女凌波微步﹐乘風而來﹐如同在廣闊的湖中自由地徜徉﹐沒有拘束﹐她迷人而富於幻想的音韻又似乎能傳遍湖周圍的每一處地方﹐讓她那天籟般的音韻在湖邊﹐森林裏久久回蕩。接著就加入了六弦琴的回聲﹐慢而不急﹐一撥一撥﹐似乎是泛起了漣漪的湖水﹐一圈一圈地蕩漾開去。一直持續著舒緩的天音﹐抒發著發自心靈的自然情懷﹐給人以無比純淨完美的感動﹐在心底緩緩流淌。



  她有著出淤泥而不染的輕靈和淳美﹐天籟般的聲音讓人過而不忘。高潔虔誠的銀色眼眸﹐出神地望著遠處﹐優美的頸脖修長而光滑﹐仿佛是個不沾人間煙火的天使。她的飄逸和靈音﹐不經意地就把麗娜的思緒帶入了塵世萬物生息的生命感懷中﹐悠然冥想﹐梳理懮傷。清澈空靈的她配上月光下幾進透明的白色長裙﹐一種超然塵世的美麗﹐這種美麗是歷久時長﹐永恆不變。



  又過了許久﹐她停止了吟唱﹐緩緩地走向吉爾﹐在這動靜的極端對比之中﹐麗娜才真正地緩過神來。執著輕靈的她抱著一個古樸的六弦琴﹐及膝的淡青長髮﹐白皙如晶玉的肌膚﹐互相映襯之下﹐竟幻現出一圈淡淡的聖潔玄光。她的身上兼具著出世的孤傲清高與入世的典雅寬厚﹐麗娜感到了一種熟悉﹐是和“天空之蘭”安傑羅依公主相同的一種非人間的氣質。



  “美麗的精靈啊﹐請允許我為你歌唱。”如在夢中的吉爾尚未說出話來﹐流水般的靈魂之音已泉湧而出。悠揚的調子﹐一片祥和安靜﹐讓人在從思緒萬千的雜亂中理出頭緒﹐既而進入到那種和諧的安寧中來。在它們鋪就的空間裏﹐會隱隱地出現高山流水﹐綠樹紅花﹐有清澈的小溪﹐還有光滑的鵝卵石。在想象中觸及大自然﹐讓那種安靜的美麗把你團團包圍。



  清新淡雅的歌聲中﹐麗娜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麗娜驚異於歌聲的魅力卻也同樣害怕成為歌聲的俘虜。不知名的她用靈巧的思維﹐清澈的心靈繪就了一幅幅動人的無形的圖畫﹐讓人身陷其中無法自已。在神秘悠遠之中﹐那些空靈﹑柔美的聲音長時間地盅惑了麗娜﹐但也許這個音韻太過純淨﹐心靈一樣純淨的他仍然保持著一絲的清醒。



  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她停止了歌唱。“沒有想到﹐你竟然可以在我的神魂三部曲之‘出世心’中仍然保持清醒﹐麗娜。”她的幽怨之聲似乎可以讓任何人為她做任何事。麗娜看了看身邊的吉爾似乎仍沉浸在無邊的幻想之中。



  “為什麼﹖”



  “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身著黑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帽簷恰到好處的蓋住了眼睛﹐使得麗娜不能對他做出任何判斷。



  “你是﹖”



  “晃。”



  “哦。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稱你為麗娜呢﹖還是稱你為大將軍呢﹖”



  “你是如何知道的﹖”麗娜心中暗暗地驚異﹐雖然自己對大將軍之位沒有什麼留念﹐但心中還是對索羅王國有了一份牽掛。在場的只有寥寥的十數人﹐且都是衛國計劃的各部門的重要負責人﹐這樣嚴密的防諜措施下﹐情報還是洩漏了﹐難道說有叛徒嗎﹖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每個人的臉都迅速地在眼前過了一遍﹐實在沒有誰是可以懷疑的﹐實在有的話﹐也只能是超然於外的自己嫌疑最大。想必自己和渥特的秘密也被人知了吧。



  “這是我的秘密﹐我之所以請你來﹐就是想問你一句話﹖”



  “請說吧。”



  “你先見一個人。”黑袍的男人念念有詞﹐雙手結成了五芒星的手印﹐淡淡的白韻﹐一個金字塔型的小型結界出現了﹐隨之慢慢地擴大﹐籠罩了整個湖區。



  感到身體進入了某種不知名的魔力空間﹐對魔法不擅長的麗娜並不了解發生了什麼﹐可是任何一個魔法師都會驚詫於這個魔法結界的巨大與完美。身邊的景物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有了一種虛影的感覺。



  麗娜發覺結界中多了一個人﹐一個有著純色紅發的女人﹐一個有著絕代風華的女人──“世界的玫瑰”莉芙‧索羅。以前的她有著變幻不定的氣韻﹐時時刻刻眩耀著光彩﹐煥映著旭芒﹐仿佛她永遠身在太陽的中心。現在的她更添了一絲淡淡哀愁﹐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凜然不可侵犯的﹐一股令人珍惜的柔弱﹐可以激發任何人的愛憐之情。



  “莉芙公主。”麗娜驚叫出聲。



  “麗娜先生﹐沒想到是我吧。”



  “是的﹐所有人都認為你失蹤了。”



  “是晃救走了我。”



  “是嗎﹖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是索羅王國衛國計劃的候補繼承者了﹐更是護國大將軍的位階了。”



  “那只是一個記錄而已﹐再過幾天我就要回神殿了。”



  “我只想問你﹐你願意幫助我嗎﹖”



  麗娜的心裏﹐狂瀾驟起。“你是指那一方面。”



  “推翻卡魯。”莉芙‧索羅堅定地說道。



  “為什麼是我﹖”



  “如果沒有你﹐衛國計劃的人員由誰能掌握﹖”



  “現在是由卡魯親自領導的﹐我只是掛個名罷了。”



  “沒有關係﹐他和我只有一個人能存在世上。”



  “你恨他嗎﹖”麗娜並沒有什麼精神。



  “如果一個人在你面前殺死了你的父親﹐你會恨他嗎﹖”



  麗娜一幅奇怪的神情﹐看了看有些激動的莉芙﹐想說什麼﹐但是嘴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你想說什麼﹖”莉芙看出了麗娜的猶豫。



  “請等一等﹐讓我仔細地想一想﹐我現在腦子有點亂。”這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卡魯讓他了解這件事的時候﹐就有了永遠掩埋真相的暗示。更何況這對莉芙的打擊太大了﹐很難讓人接受﹐可這就是事實﹐這就是身為王室的悲哀吧。過了一會兒﹐麗娜似乎想通了什麼﹐松了一口氣。其他三人都靜靜地等著﹐沒有一點催促之意﹐而吉爾仍然神遊物外。



  “其實內心最痛苦的不是你﹐而是卡魯。”



  “你是在戲弄我嗎﹖”莉芙的聲音瞬間拔高﹐誰都聽出她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麗娜吃驚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平復。“我沒有說謊﹐卡魯是藍迪爾二世的兒子﹐而你的父親是奧萊利三世。”



  莉芙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雖然沒有暈倒﹐可是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應該是絕沒有第二人知道的卡魯的最大秘密。你又是如何知曉的﹖我們怎麼能相信你﹖”黑袍的男人開了口﹐並且扶穩了搖搖欲墜的莉芙。



  沉默了許久﹐麗娜才做了一個決定﹐如果自己的秘密能夠換取索羅王國的和平﹐對於所有人﹐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因為我是雷伊的兒子﹐我的原名是法爾‧索羅。”



  周圍的眾人都渾身一顫﹐莉芙更是驚呼出了聲。過了許久﹐才有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那‘魂之獵人’是你的﹖”



  “他是我的父親﹐永遠是我的父親。”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晰地體會到他的心意。



  “原本我是希望獲得你的支持﹐秘密地推翻卡魯﹐但現在﹐我只有隱忍了。我不能因為個人的恩怨就挑起王國的內戰﹐而這個國王之位就是對他心靈的最大懲罰﹐他是個罪人﹐這一點永遠都改變不了。我絕不會原諒他﹐因為他親手殺了我的父親。”莉芙的固執一點也不亞於麗娜。



  “我想你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索羅王國的所有臣民都會歡迎你的這個決定。”麗娜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對莉芙是多麼的殘忍﹐可是他又不得不有所表示。



  “不用這麼讚美我﹐我不是一個心胸豁達的人﹐只不過他更適合做國王罷了﹐如果他有什麼過失﹐我會來找他的。”


  “你要離開這裏嗎﹖”



  “是的﹐我會隨晃去龍之大陸﹐見識一下全新的世界。對於生長在宮廷的我﹐也該出去走走了。”



  “明天的加冕儀式﹐你參加嗎﹖”



  “我會的﹐我要讓所有人知道﹐莉芙‧索羅不會就此倒下。”麗娜感覺到現在的莉芙不再是以往宮廷中的嬌豔花朵﹐她成熟了許多。雖然還有擺脫不了的稚氣﹐但敏銳的眼光﹐堅定的信念﹐使人發覺她體內流動的是和卡魯一樣的索羅王室的血﹐更讓人隱隱感到了那股鋒銳之氣。



  “如此也好﹐至少卡魯也有了一份牽掛。”



  “是嗎﹖他的心思都放在大陸霸權之上了吧。不知道後人怎麼評價他的玫瑰園計劃。”



  “或許吧﹐但是我想這至少不是一個不可及的計劃。”麗娜不知為什麼竟替卡魯辯護起來﹐可能是為了下意識地減少莉芙的對抗意識吧。



  “不錯﹐雖然我恨他﹐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優秀的戰略家﹐不是因為他的目光遠大﹐而是因為他的實際。”莉芙的這番話讓在場的眾人立時對她刮目相看。



  “父王曾經對我說過索羅的綜合實力要超過金蓮花王朝和瑪雅帝國並不困難﹐因為我們有著凌駕於兩國之上的經濟優勢﹐但我們想在傳統的軍事領域超越這兩國相當困難﹐它們都有著極其悠久的軍事強兵的歷史﹐和難以比擬的豐富軍事經驗和技術。如果不認清這一點﹐索羅必然會有亡國的危險。”雖然莉芙借鑒了藍迪爾二世的想法﹐但一個從小生長在宮廷之中的公主能說出這番話已是很不容易了。



  “不錯﹐卡魯陛下在衛國計劃的軍備方面取得巨大成功的情況下﹐仍然有此清醒的頭腦﹐確實值得敬佩。”



  “晃﹐你總算說出心裏的想法了。”



  “莉芙﹐以前我雖然會幫助你﹐但那是出於道義上的責任﹐我們一切都是為了索羅王國的未來﹐我們必須了解卡魯的各個方面﹐所有的優點和缺點。現在﹐你改變了你的計劃﹐我更要提醒你﹐卡魯是個最適合當國王的人。”



  “我知道你對卡魯的印象很好。”



  “不﹐你錯了﹐我雖然和卡魯接觸過一次﹐但我和他沒有任何私人的交流。我只從一個戰士的角度來說﹐他的冷靜﹐敏銳和果決﹐絕對是常人不及的。”



  “你是﹖”



  “你想必發覺了吧﹐我和雷都來自龍之大陸。”



  “雖然有些失禮﹐晃和雷﹐很有點奇怪的名字。”



  “確實﹐因為這是提婆達多教的教名。”



  “提婆達多教﹐我好像聽說過﹐似乎龍之大陸的唯一宗教。”



  “不﹐龍之大陸有眾多教派﹐但很多教派追求的是出世和潛修﹐並不求聞名於世。所以在外人的眼裏我教是龍之大陸的唯一宗教﹐其實只是人數眾多罷了。”



  “龍之大陸確實是個令人向往的所在﹐有一天我會去看一看。”



  “我知道﹐嵐對我們說過了。”



  “哦﹐你怎麼知道的。那個嵐是什麼人﹖”



  晃瞧了一眼不語的雷﹐“嵐是安傑羅依的教名。”



  “什麼﹐‘天空之蘭’的安傑羅依竟然也身屬提婆達多教。”



  “不錯﹐提婆達多教是個自由的教派﹐可以隨意地入教﹐在某些人眼裏﹐提婆達多教只是個學習武技和魔法的學校罷了﹐其實這才是我們的教義﹐在不斷的自我修煉中﹐體會生命與自然的契合。蘭和嵐在龍之大陸是同一發音﹐但意義就相差很大了。嵐﹐覆蓋天地的暴風雨。”



  “如此說來﹐我是一定會到龍之大陸去的﹐龍之大陸特有的身心雙修術我就聽聞了。”



  “我是很歡迎的﹐說實話﹐在剛到沙恭達羅時﹐我就聽說你了﹐一個天生的神器戰士。想必你也發覺了我的武器﹐也是一件神器﹐不過不能和虛空的洛梵賽相比。”突然﹐他扯開了黑袍。



  麗娜頓時感到了一股耀眼的光芒﹐似乎想要用手去遮掩﹐但這些都只是感覺﹐而這種感覺的來源就是晃﹐他的眼神亮如天星﹐卻不是咄咄逼人﹐而是晶瑩而悅目的光輝﹐舉手投足之間的瀟洒﹐出奇的靈奇﹐輕鬆而安詳的飄逸﹐給人一種乘風歸去之感﹐那種高貴清華之態﹐教人在親近之中﹐仍不敢對他稍存輕視之心。他手中的長劍也散發著柔和清冷的光﹐似乎以和他的人融為一體。



  晃抽出了短短的一節劍身﹐這卻是攝人魂魄的一瞬﹐也是驚天動地的一瞬﹐正如陰霾遍佈的天地間﹐突然大放光明﹐整個結界之內猶如陽光普照。珠落玉盤般的龍吟之後﹐晃歸劍入鞘﹐漫天劍光﹐突然消寂﹐大地又恢復了黑夜的沉睡。



  “傳說中的沙恭達羅之日光﹐光的力量的神器就是這件吧。”麗娜實在沒想到索羅王國失傳的沙恭達羅之日竟會流落到龍之大陸去﹐不過他相信這種事和晃是絕對沒任何關係的。



  “不錯﹐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從一個來自沙恭達羅的旅行者那兒獲得了它﹐和你的經歷有點像吧。我倒不是珍惜這是一件神器﹐而是因為它和我的契合。”麗娜對晃的話也深有同感﹐晃就像一個天生的發光體﹐即使在人群中﹐他的孤高清奇之氣也不會被掩埋﹐而沙恭達羅之日光似乎從古至今就是他的佩器。



  “你的力量﹐在龍之大陸也是一流的標準吧。”麗娜似乎對龍之大陸的武學報有特殊的興趣。



  “如果只以劍術來論﹐我自信可以列入一流之列﹐但我們注重的是心靈的修煉﹐在這一方面﹐我還差得很遠﹐不過﹐以後你到是可以和雷多研究研究。”



  “我對心靈修煉之術只是聽聞而已﹐但我相信雷小姐一定是這方面的達人了。”



  “麗娜先生不用謙虛﹐心靈修持的方法有很多種﹐大地女神的信仰也是一種修煉。”雷的聲音是那麼的空靈與高高在上。



  “晃﹐不早了﹐我們應該告辭了﹐明天還有加冕儀式﹐我想大家都要好好地休息。”莉芙小聲地提醒了晃。



  “確實不早了﹐沒想到不知不覺之中﹐時間過得這麼快﹐不過﹐這個機會實在是難得。麗娜先生﹐我們告辭了﹐明天再見吧。”



  “等一下﹐雷小姐﹐請你喚醒吉爾。”



  雷優雅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麗娜﹐我沒事﹐我是精靈族﹐是自然的種族﹐雷小姐的歌曲可以感動我﹐卻不會迷惑我﹐我一直是清醒的﹐你不用緊張。”吉爾突然出了聲。



  “原來這樣﹐我白白擔心了。”



  “那麼﹐麗娜先生﹐我們走了。”晃打了一聲招呼﹐就與莉芙消失在結界中。



  雷凝玉般的手指輕輕撥動﹐琴聲如一股清泉﹐清涼入心﹐卻又如一片白雲﹐不可捉摸﹐只是麗娜與吉爾再次醒來﹐竟又神奇地回到了旅館。



  “真正像在做夢一樣。”麗娜感嘆道。



  “看來﹐我們的世界還是太狹小。”吉爾也有同感。



  “不管怎樣﹐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有的忙呢。”



  第二天的清晨﹐兩人早早地起了床。可是沒想到﹐王宮已經派人來接他們了﹐而且渥特也親自來了。



  “渥特你怎麼來了﹐這麼早。”麗娜感到很不好意思。



  “休息得好嗎﹖今天可有的累著呢。”



  “加冕儀式有這麼長嗎﹖”



  “加冕儀式倒不是很長﹐可是接待其它國家的使者卻很耗時間。”



  “短短的幾天﹐就有這麼多的國家來嗎﹖”



  “有幾個是附屬於索羅的小國﹐本來靠得就很近﹐加上他們對索羅的局勢一向注意﹐而且這一次前來參加加冕儀式還有宣誓效忠之意。想必﹐卡魯陛下也一定會慎重其事吧。特別是金蓮花王朝也破天荒地派來了使者﹐這就更要隆重些了。”



  “金蓮花王朝的王都不是離此很遠嗎﹖”



  “這才看出﹐他們的情報工作之優秀﹐決策之果斷﹐反應之迅速﹐這正是一個大國的風範。”



  “以往﹐金蓮花王朝不是沒有派過使者嗎﹖”



  “來過一次﹐古拉貝特戰爭來過﹐勸降索羅王國。”



  “哦﹐這一次來的目的就很有疑問嘍﹖”



  “確實﹐應該不只是來探聽情報的﹐一定還有深層的意義﹐金蓮花王朝可是一個最實際的國家﹐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不過﹐這種事交給艾倫就行了。”



  “何況還有拉斯卡利斯在呢。”



  “確實﹐那可是一個真正的老狐狸。”



  在交談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王宮﹐麗娜才下馬車﹐就發現艾倫﹐繆和萊特都在等著他們。



  “沒想到﹐大家都來了。”



  “是的﹐我們也沒想到。”



  “吉兒小姐﹐也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盛大儀式吧。”



  “是的﹐雖然精靈族的節日很多﹐但規模都不能和今天媲美。”



  “進去吧﹐外面人太多。”還是萊特招呼大家進去了﹐眾人先到了一個小廳裏休息。



  “聽說金蓮花王朝也派來了使團﹐速度好快。”麗娜問道。



  “是的﹐為首的兩個分別是一男一女﹐相當的年輕﹐卻無法知道確切的身份。”艾倫回答道。



  “還是小心一點﹐聽說金蓮花王朝近些年也培養了好幾個高手。”繆說道。



  “正面衝突是不會發生的﹐我想有巴斯‧庫伯在﹐應該是沒問題了﹐不過﹐繆你也要做好準備。”萊特總是十分謹慎。



  “放心吧﹐我的魔武隨身帶著呢。”繆拍了拍劍鞘。



  “對不起﹐我上次就想問了﹐這就是渥特用費羅索夫晶石索做的新型魔武吧。”麗娜對武器總是很好奇。



  “不錯﹐是根據龍神之劍仿制的﹐劍聖專用型魔武﹐一共有五件﹐我們四人一人一件﹐還有一件適合暗殺用的龍王短劍的仿造品交給了奧立弗﹐以加強修羅門的力量。”



  “我怎麼覺得這柄魔武有點像虛空的洛梵賽﹐雖然樣式有些不同﹐但感覺都是一樣的﹐虛無的力量。”



  “沒想到﹐你還是發現了﹐我是根據現有的關於神器的資料仿造的﹐由於資料十分久遠了﹐除了萊特現在所用的沙恭達羅之日光﹐圖式比較完整外﹐其餘的幾種都有些變形。而虛空的洛梵賽是龍之大陸的聖器﹐它在龍之大陸的名字就是龍神之劍。”



  “渥特﹐你說真話﹐這些魔武的力量到底如何﹖”麗娜問道。



  “你總是這樣﹐我不得不說實話﹐雖然是一個各自的原型仿制的﹐但在力量上是以神器中至高的虛空的洛梵賽為標準的﹐雖然不知道神器的最大力量﹐但以現存紀錄來比較﹐除了虛空的洛梵賽﹐其餘的四件相信決不會原型遜色。”



  “如此說來﹐我們要是和這些神器的擁有者遇見的話﹐也有的一拼了。”艾倫興奮道。



  “不要太迷信魔物﹐戰鬥中主要的因素還是個人的實力﹐艾倫不是我說你﹐你即使拿著虛空的洛梵賽也不會比持一般劍的繆更強﹐你的天賦很好﹐更需要多加緊練習﹐別浪費了你的天賦。”萊特總是象個大哥哥。


 “繆這樣的劍聖走遍全大陸能有幾人﹐我有自信﹐除去在座的幾位﹐我在整個沙恭達羅大陸還位於五指之數。”



  “艾倫﹐你太狂妄了﹐就是繆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有自信是好的﹐但變成了自大就不好了。”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認錯就是了。”艾倫只能討饒。



  “不過﹐萊特你也別怪艾倫﹐他特有的敏銳神經和超感覺都是戰鬥中的利器﹐我最近在練習戰中都吃了好幾次暗虧。”繆笑道﹐可總有點鬼鬼的感覺。



  “你還好意思說﹐你把我的臉打腫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艾倫有點火。



  “誰叫你進步這麼多﹐我都收不住手。”



  “你收不住手﹐鬼才相信﹐你分明是有意的。”艾倫差點要站起來了。



  “噗。”的一聲﹐麗娜和吉爾都忍不住笑了出來﹐艾倫這才悻悻地不說了。



  “這個世界是廣大的﹐不為人知的高手也有很多﹐昨天﹐我就遇見了兩個龍之大陸的高手﹐其中一個還是沙恭達羅之日光的繼承者。”



  “傳聞龍之大陸是武學的發源地﹐而且他們從國家到民間都十分注重武技的修煉﹐加上特有的身心雙修術﹐龍之大陸的普通高手在沙恭達羅都是一流的級別﹐更不用提他們的超一流了。你遇見的想必是絕頂高手吧。”繆問道。



  “是的﹐不只是力量上﹐而且在心靈和氣質上﹐他們都已不是凡間的境界了。”



  “哦﹐能被你這樣點評的﹐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吧。如此的高手到達這裏﹐會有什麼用意嗎﹖”萊特問道。



  麗娜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放心吧﹐他們絕對是善意的﹐而且他們也會參加今天的加冕儀式。”吉爾補充道。



  “吉爾小姐﹐這麼說了﹐就不會有問題了。”



  “時間也快到了﹐大家整理一下服裝吧。”萊特提醒道。



  不一會﹐眾人走進了儀式大廳﹐由於人數太多﹐為了便於管理和應變﹐每個人的位置都是嚴格劃分的﹐麗娜﹐吉爾以及萊特等人所處的是僅次於王座的區域﹐能到這個區域的只有寥寥的十數人﹐爵位是侯爵和公爵的家族的族長才能進入此區。大部分都是白發的老者﹐不過﹐可千萬不要小看這些人﹐能在注重實績的索羅王國位於公侯的高位者﹐決不會是一個無能的人﹐其實從他們能在兩朝中都身居高位﹐這本身就說明了他們的不可辱。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是要麗娜他們和這些五六十歲的老狐狸們打成一片﹐確實有點困難。所以﹐雖然是一個區﹐但還是分為了青老年兩個界限分明的區域。這時﹐原族長遇刺的羅蘭加洛斯和剴斯琳兩個家族的新族長也來了。奇怪的是這兩個家族的新族長竟然都是女子﹐羅蘭加洛斯的新族長更是一個小女孩﹐麗娜已經很寬鬆了﹐但也不認為她有十五歲﹐而吉爾則認為她有十二歲就不錯了。



  “我是那特拉‧羅蘭加洛斯﹐羅蘭加洛斯的新任族長﹐名字有些拗口﹐大家叫我那斯就行了。”女孩有著火一般的短發﹐稚氣的言語和她稚氣的面容一樣討人喜愛﹐眼睛裏卻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喜悅﹐仿佛她天生就是一個歡樂天使。



  “那斯﹐不是傳說中黑暗龍的名字嗎﹖有點邪邪的。”艾倫在別人寒暄的時候卻自言自語。



  聽到艾倫的話﹐萊特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孩確實有點古怪﹐她那大大的眼睛裏似乎隱藏了什麼﹐是有點幼稚的智慧還帶著點嘲弄。只從族長剛剛遇刺﹐家族地位急需證明的時刻﹐派出了她做族長﹐這絕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安排。不過﹐這一切﹐也只有冷靜且敏銳的萊特才隱隱有些感覺罷了。



  至於剴斯琳家族的新族長索菲亞‧剴斯琳就相對的有名得多了。她是聞名整個雷德帕特的“女修羅”﹐有著魔鬼一般的身材和魔鬼一般的面容﹐慘淡而無一絲血色的面孔由白變青﹐佩上堅冰的眼神。雖然身型高挑而極度惹火﹐但是她的面容實在太嚇人了﹐偏偏還有說不出來的舍我其誰的傲態﹐有些好事者替她取名為“女修羅”﹐很多見過的人都覺得很貼切。



  今天的她穿著華美的女式軍服﹐卻也有一番英挺之氣﹐但只要看到她的臉﹐沒有不暗暗吃驚的。可能是面孔和身材的反差太大的緣故吧﹐如果誰從她的背影來判斷她的面容﹐恐怕所有人都要大跌眼鏡吧。艾倫想著想著﹐不覺得臉上表情極其的複雜。不一會兒﹐索菲亞走了過來﹐艾倫出於禮節也只有硬著頭皮寒暄起來。口氣之虛偽﹐連萊特都不得不皺眉﹐偏偏“女修羅”似乎很有興緻﹐和他竟聊上了。



  “艾倫也真夠倒霉的﹐能和‘女修羅’如此‘親密’的﹐很少見的奇景嗎。”在一邊旁觀的繆有點幸災樂禍。



  “繆你可走眼了﹐‘女修羅’的面孔使用過高級擬態魔法﹐不管是為了掩飾或是其它什麼理由﹐她至少不是現在這幅尊容。”渥特悄悄地說。



  “哦﹐艾倫這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不然哪有這麼殷勤的。”



  “你沒看他一臉苦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萊特也插了嘴。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之際﹐一聲嘹亮的軍號響起﹐大家立即站好。



  遠方﹐用大紅地毯鋪墊的道路一直從王宮外延伸到王座﹐兩邊分別是身著黃金色鎧甲的皇家騎士團和身著白色純銀聖騎士盔的聖騎士團。走在金銀之路上的卡魯穿著象征王權的黃金盔﹐佩的卻不是索羅象征的沙恭達羅之日光﹐而是自有的魔導之劍﹐盔甲的左胸處是皇族徽章黃金玫瑰。今天的卡魯經過了特意的修飾﹐黑發都整齊地刷向了腦後﹐本就堅強的面容﹐配上鷹的眼神﹐雖然是黑色的﹐卻射出了懾人的光﹐單純的霸氣已不足以形容他﹐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王者才具備的風儀。



  他沉穩而有力的堅定步伐配合古意盎然的軍樂走向了紅地毯的最前端的金黃色豪華的王座﹐周圍的貴族們都恭敬地鞠躬行禮。看著整齊行禮的人群﹐再謙遜的人都會有一股熱騰騰的蓬勃之氣﹐期待著這一天很久的卡魯感受就更深了。



  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暗了下來﹐只有不遠處的王座散發著無比的光輝﹐那種深深的誘惑﹐刺激著卡魯的所有神經。終於到了只有一步之遙的所在﹐卡魯停住了腳步﹐王冠已是伸手可及﹐卻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只要帶上它﹐就意味著人間最高的權勢﹐但也伴隨著無比沉重的責任﹐但從古至今的許多人都是前仆後繼地追求它。今天卡魯終於走到了萬人仰慕的這一時與點﹐他卻有點迷茫了﹐過去的許多往事一一再眼前一閃而過﹐是那麼的清晰﹐又是那麼的縹緲。



  “卡魯陛下王歲。”人們發自內心的呼喊喚醒了卡路﹐不知不覺中﹐他已戴上了至高之冠。舉起了一隻手回應群臣的歡呼﹐那只手不是優雅的藝術家的手﹐而是完全體現力與勁的絕對強有力的手﹐那是掌管全國一切生死大權的手﹐這只手是攪動整個沙恭達羅的手﹐“鐵血大帝”卡魯的手。



  如果說以前卡魯黑亮如墨玉的雙眼的深處燃燒著熾烈的﹑火燄般的光芒﹐那麼現在的他多了一份看透人心的穿透力﹐更有堅冰一般的冷寂﹐如大海深淵的不可捉摸。兩塊堅冷的冰﹗兩團熾熱的火﹗這是冰與火的結合。



  現在的卡魯已不需要任何語言﹐他可以輕易地感覺到貴族們的尊敬與崇拜﹐他已被貴族們所承認。但這只是第一步﹐他要讓索羅的每個人都承認他的權威和領導﹐更要沙恭達羅的所有生命意識到他卡魯將站在人類的頂點。



  看到卡魯的受歡迎﹐麗娜心中也有了一絲安慰﹐只有他才了解﹐卡魯所受的苦和心中的負擔都太沉重了。可以說加冕是完全成功的﹐他已是索羅無可替代的中心。



  加冕儀式很快就結束了﹐剩下的就是貴族們的宣誓與人員的任命﹐不久就是各個附屬國的國書遞交儀式。對於一般人﹐這或許有些新鮮﹐但對於麗娜和吉爾來說就是折磨了。對於萊特等人來說﹐位於這樣的高位﹐又掌握真正的軍政大權﹐這一切都有些虛偽。但大家都硬挺著﹐內心卻期待著早一點結束。



  終於高潮到了﹐金蓮花王朝的使者來到王宮了。



  “我是金蓮花王國摩羅陛下的使者阿薩葉﹐摩羅陛下讓我轉達對卡魯陛下的問候﹐恭賀卡魯陛下加冕索羅王國國王之位。”雖然是半鞠著躬﹐但誰都能發覺他的不遜。



  “感謝使者遠道而萊﹐請替我向摩羅陛下致意。”卡魯的回復也很簡潔。



  因為大家都了解兩個王朝的對立﹐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也不是一年兩年﹐甚至不是百年內才有的。這種矛盾絕不可能融解﹐一個是沙恭達羅強盛的軍事帝國﹐一個大陸優秀的經濟強國﹐兩個大陸霸權的最有力爭奪者。終有一天﹐這兩個接壤的世仇只會有一個生存於世。大家都在暗暗地積蓄力量﹐只要有任何一國能有壓倒的優勢﹐必然會有一場決定命運的大戰﹐這場戰爭的失敗者﹐將不再是割地求和﹐而將亡國亡種。可以說這場戰爭一直在延續﹐也永遠不會停止﹐直到一個敵人徹底地倒下。



  “怎麼﹐只有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子呢﹖”艾倫問道。



  “不要急﹐要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沉住氣。”萊特說道。



  “不會又是老套的美人計吧﹐他們也不看看卡魯陛下是什麼人。”繆有點不屑。



  “大概是逃脫不了這個範圍﹐但也要小心他們舊瓶裝新酒。”渥特也發表了意見。



  “摩羅陛下委託我獻上我國著名的舞孃──‘火蓮花’﹐請陛下笑納。”



  卡魯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華﹐似乎對金蓮花王朝的策略很感興趣﹐這可以說是他和摩羅的第一次交手。



  “那就把火蓮花招來吧。”



  阿薩葉擊了三下掌﹐一群舞孃就從大廳門口輕靈地走來﹐動作柔軟得有如踩在雲朵上一般。這些舞孃身材玲瓏﹐腰肢纖細﹐面目姣好﹐個個都婀娜動人﹐她們簇擁著一個女子走來﹐可是卻用花束遮住了她﹐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上身。



  不一會兒﹐金蓮花王朝特有的音樂響起﹐那些舞孃也隨之婆裟起舞﹐雖然是大家很熟悉的舞姿﹐可是前俯後仰﹐身姿曲伸之間﹐撩人萬分﹐令人不得不心旌神搖﹐一股淫褻的靡靡之意也隨之散發。幾近透明的輕紗﹐女性動人的肉體若隱若現﹐伸臂展腿之際﹐妙相畢呈﹐加上煙眉裊裊﹐雙目含情﹐更使人們有柔媚香豔﹐嬌美可餐之感。



  居高臨下的卡魯卻毫不在意﹐他倒是想見識一下金蓮花王朝的殺手??──“火蓮花”。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定力﹐年輕的貴族們本就是歌舞升平的一代﹐要讓他們視若無睹是不可能的。看到有些人通紅的臉龐﹐卡魯真懷疑﹐如果不是王宮﹐他們是不是早就衝上前去了。



  不過﹐無論周圍的舞孃如何動作﹐中間的幾個舞孃始終屹立不動﹐那個女子依然被巨大的花束圍住了。不一會兒﹐一曲結束﹐舞孃們竟緩緩收縮隊形﹐向門口移去﹐竟有離開之意。不只是誰﹐啊了一聲﹐發聲者似乎還是在索羅王國的貴族區裏。



  阿薩葉嘴角微微上翹﹐王牌還沒有出動﹐索羅王國的貴族就沉不住氣了。



  卡魯心中暗暗吃驚﹐摩羅對於人性的掌控果然有一套﹐每個人都知道的欲擒故縱竟能運用到這種程度﹐更絕的是成功地誘使本方的人先失了態﹐如果我要扳回一城﹐就必須挽留她們﹐而這正是敵人的用意和王牌所在﹐摩羅雖然遠在大陸的南方﹐可他卻以用無形的手掌握了目前的局勢。



  “金蓮花王國的使者﹐不準備讓我們見識一下火蓮花的風採嗎﹖”卡魯決定再試一次。



  “謹尊陛下的命令。”



  舞孃們靜靜地散開﹐一個曼妙的身影慢慢顯現﹐可是她仍然擎著花束擋在面前﹐裊裊地上前幾步﹐跪在地上。



  “恭賀卡魯陛下加冕索羅王國國王之位。”手是放了下來﹐但也垂下了頭。只有優美而光滑的頸脖﹐如瀑布般直衝垂的金色長髮以及可以從縫隙恰好窺見的柔弱無骨﹐欺霜賽雪的手腕﹐讓人想入非非。她的聲音甜美嬌嫩﹐脆若銀鈴﹐卻又有一種微覺低沉濃鬱的感覺﹐充滿了強烈的磁性。相信別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把這兩種要素結合在一起﹐但她做到了。



  卡魯有些震動﹐對方一開始就突出了火蓮花的絕世風採﹐卻又三番五次的掩蓋之﹐這正是對方高明之處﹐能以種種奇妙不著痕跡之法﹐使他感到高深莫測﹐卡魯知道這便是已入陷阱的預兆了。這是一種極微妙的心理﹐對方已製造出一種形勢﹐使他心理上出現了可乘之隙﹐更讓他自己產生一種不得不敗的暗示。



  “請起﹐讓大家見識一下你的舞技。”



  火蓮花這才抬起頭來﹐坐在正面的卡魯持了一驚﹐這竟是一張醜惡無比的臉﹐讓人心中的種種欲念瞬時就蕩然無存。大廳裏頓時議論紛紛﹐更有越來越響之勢﹐就在這時﹐火蓮花從臉上撕下了一層薄薄的面罩﹐再次暴露在大家面前的是無法形容的絕世面容﹐如果她的五官或許還可以用言語來描述的話。那麼她的萬種風情就有一股無法形容地把人融化的熱力﹐明明穿得規矩規矩﹐脂粉不施﹐可是她的眼角眉梢﹐卻帶著無限的春意。一根火紅的絲帶系住了腰肢﹐巧妙地襯托出她迷人的身段﹐表現出她圓潤的乳房﹐豐滿的臀以及修長而有致的腿﹐時時刻刻都使人有想入非非之念。



  臉上所帶的是淡淡的哀怨﹐眼眸子裏卻是一份似有若無的情意﹐而且是渴望慰藉﹐誘人犯罪的心意。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尤物﹐她把女人的魅力施展於無形﹐舉止毫不輕浮﹐卻表現了最動人的情態﹐豔入骨裏﹐這絕不是他人能揣摩效效的﹐因為她的魅力﹐是先天的﹐同時也包括了後天的學習﹐這是一種先天與後天結合的最高境界。所謂的傾城傾國﹐指的就是火蓮花這種女人了。



  後退了幾步﹐就開始了輕歌曼舞﹐在那一個個圓弧形的運動中﹐可以看得出她細柔腰肢的轉折﹐她豐滿而圓實的臀部的起伏。她的胸部也因為起伏轉動而起了顫動﹐堅挺的乳房作著有規律的搖擺著。就這一個姿態﹐就足以叫人目迷神搖﹐越是變換角度地瞧﹐就越覺得妙趣橫生﹐別有意境美感。可是此時她的面孔卻是寶相莊嚴﹐毫無一點猥褻之狀﹐宛如祭壇之上聖女。一種至高的藝術﹐絕非美色肉欲﹐而是含蘊得有無限美感。而這種奇異高超的挑逗手法﹐比之蟬翼輕紗﹐若隱若現的手法﹐又高出許多﹐使人更加地意亂情迷﹐銷魂蝕骨。那一種情韻和神態﹐只能用“妙不可言”來形容。使人只覺得這種景象很美﹐是人間那得的奇景﹐更入神地欣賞。



  正在其時﹐嬌媚地一笑﹐猶如百花盛開﹐整個大廳為之一亮。宛如出谷之鶯的聲音﹐輕唱起一首俚曲﹐熱情似火﹐卻又柔情似水﹐就像是一個少女正在傾訴著她的情懷﹐全場的氣氛而隨之變化。現在的火蓮花已不再是一個聖女﹐而帶有那種含春沉醉﹑欲仙欲死的表情。



  周圍的一群貴族早已是全身血液迅急奔流﹐百脈賁漲﹐偏偏此時的火蓮花已是媚眼如絲﹐兩頰如染胭脂﹐嬌豔無比﹐使人恨不能形容她的香豔纏綿於萬一。她的嬌軀開始痙攣﹐全身顫抖著﹐胸膛起伏不定﹐不住喘氣﹐帶動著堅挺的乳房也巍巍震顫。她曼妙眼神﹐像是幽怨﹐又像是歡喜﹐像是責怪﹐又像是求恕﹐像是怨恨﹐又像是摯愛﹐明明是滿足﹐卻又帶著渴求。



  如果說火蓮花的絕世風情本就是無法抗拒的﹐那麼阿薩葉不露痕跡的渲染﹐精心安排的欲擒故縱手法﹐極醜與極美的強烈對比﹐聖女與蕩婦之間的幾番變幻﹐更使火蓮花的絕美風姿深入人心。一開始就利用人類的好奇心﹐再以高度藝術的美挑逗人類原始的慾望﹐無論從人性還是本能的角度﹐這都是無法抗拒﹐萬試萬靈的手法﹐巧妙的一波三折﹐使得人們慾望的火山在數度壓抑之後不可遏制地爆發﹐即使再堅強的人在這樣的精神折磨下﹐精神力所可以緊守的極限都將被無情地摧毀。任何理智都不可能再壓倒原始的渴求。可以說﹐全場的所有人﹐不論男女﹐都已深陷其中。



  首當其衝的卡魯既像神遊幻境﹐又像沉迷其中﹐對身外之事﹐全無所知。如果說火蓮花對他人施舍的是點滴雨露﹐那麼對卡魯可就是全心奉獻了。不知不覺中﹐火蓮花的衣帶似乎有些寬鬆﹐外面那件舞袍似乎就要珊然落下。現在的卡魯拼命地向轉移自己的神思﹐表面上他是神遊物外﹐可是他清楚自己的注意力已不可避免地被吸引在火蓮花的舞姿之中。不過﹐一但那件舞袍落下﹐火蓮花的身體暴露之時﹐也就是舞蹈進入最後的肉相境界﹐他有自信無論她的身體有多麼美﹐自己都不會受惑於肉相的這種下乘境界。但最緊張的就是這種羅衫半解﹐若隱若現的極度撩人﹐雖然是表面上的宮廷獻舞﹐但已是兩個國王的正面對決﹐卡魯的堅忍不易﹐苦守心神固然是艱難萬分﹐但摩羅的種種精心安排﹐對人性﹐慾望以及精神力的計算﹐有何嘗是輕而易舉的呢﹐就從他能夠在茫茫人海中勵選出火蓮花這樣絕世之才的眼光﹐又何嘗是每個王者都能具備的。



  局勢也變得非常微妙﹐是卡魯的精神最先棄守﹐還是火蓮花的舞蹈先步入最後的終曲﹐雖然這一切都是呼之欲出的﹐但這一刻卻是最關鍵的一刻。如果卡魯輸了﹐不僅身心和自信將受到極大的打擊﹐而且在與摩羅的對抗中將永遠帶著無法磨滅的陰影﹐摩羅的巨身將永遠映射著卡魯的意識之中。即使退一步來說﹐卡魯贏得了這場戰鬥﹐也只是戰爭的第一步﹐摩羅對情報的敏銳與快速反應﹐優秀的人才再加上精心的策劃﹐摩羅在先天的戰略上就已處於不敗之地。姑且不提卡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的心理﹐任何人都無法抗拒這種由絕美而引發的人類深層次的原始慾望﹐那些旁觀的貴族是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幕的。



  就在此時﹐一股高亢的琴聲響起﹐宛如仙鶴長唳﹐清悅新奇﹐接著﹐鏗鏘之聲四起﹐琴聲如行雲流水﹐悅耳動聽﹐人人為之一暢。像淙淙水流﹐清越靜遠﹐使人入耳心涼﹐精神一舒。接著﹐琴音宛如遠水溫碧﹐遙峰孤清﹐清麗至極。寧謐的氣氛﹐恬靜的味道﹐飄渺的氣息﹐那種超然塵世的清澈﹐使人在高山流水之中﹐猶自聆聽花開花落。



  不一會兒﹐琴聲又是一變﹐不再是清新靜密﹐而是極度的空曠﹐無邊無際的寬廣﹐聽者猶如置身於蔚藍的天際裏﹐滑翔在白雲之上﹐追著那道永不消失的天際線﹐與琴聲一併真實詮釋著天空的浩蕩。這些﹐都來自於大自然賦予的靈性﹐它們自由地散播在旋律裏。眾人都感到心裏逐漸豁然開朗﹐原有的世俗之欲一掃而空。特別是聽著空曠的天音﹐竟恍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很原始的感動慢慢甦醒﹐隱藏於心底的靈氣也逐漸散開﹐緩緩地升上那個藍得清澈的天際﹐與空氣中的精靈相融交會。



  琴聲越來越小﹐直至不可聽聞﹐所有人的心都已被牽引至遙遠的夢境之中。雖然琴聲已經停止﹐但它因起的感動卻是良久的﹐它具有一種世俗無法比擬的高貴和深沉﹐讓每個人沉浸在自然的魅力之中﹐真實地體驗到美﹐那是無處不在的﹐由自然而產生的感動﹐輕靈如水般的感動﹐恢復至生命誕生之初的原始。



  這時﹐天際外的一聲龍吟﹐穿天透地﹐直上蒼穹﹐把所有人的神思都帶回了現實之中。大廳之中﹐兩個婀娜的女子和一個器宇軒昂﹐從容安逸的男子屹立在大廳之中﹐他們的風採猶如群星照耀﹐光芒四射。抄琴的女子體態纖柔﹐素色的衣裙單薄卻飄逸﹐淡青的發絲松松地挽起﹐清麗無暇的面孔上是夢幻的銀眸。她亭亭玉立﹐全身蕩漾著一股無暇的美態﹐無論從哪一個角度欣賞﹐都會使人感受到那純真的風度。雙眸定定地注視著虛無的半空﹐無語凝望的神態﹐不知是盼﹑是懮﹑是喜﹑是怨﹖又像是本就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感情。從上到下渾然安和﹐雲淡風清似的不近塵俗﹐整個人融入一圈似有若無的光韻之中﹐仿佛每時每刻都可能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她的身後竟是傳聞中失蹤的莉芙公主﹐她依舊是那樣的溫婉婀娜﹐儀態萬千﹐傾國傾城的絕世容貌﹐高貴艷麗之中﹐猶顯得超凡脫俗﹐而她那份幽雅安逸﹐更是與眾不同﹐雖然身處這樣隆重的場合﹐沒有慌亂無措﹐仍舊從容自若﹐語笑嫣然﹐舉手抬足間還流露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華安逸。她是那麼的端莊自然﹐飄逸清奇﹐雍容高貴﹐令每一位欣賞她的人﹐只能由衷地贊嘆。她們倆人一樣的絕美超逸﹐也許兩個人同樣美到了極至﹐就會讓人覺得她們有幾絲相似。但她們卻又風態迥然﹐莉芙雍容鳳儀﹐如立於麗日霽月之下﹔那女子卻宛若迷離孤雁﹐籠在霧靄流嵐之中﹐然而兩人似乎又可疊合﹐仿佛各自是彼此的另一面。



  火蓮花的舞姿早已不再是煙視媚行﹐如落葉飛花﹐如煙嵐幻形﹐多彩多姿﹐縹緲無際﹐恰似一出美妙絕倫的仙境舞曲﹐叫人賞心悅目﹐嘆為觀止。舞畢﹐火蓮花優美雅致地跪在了抄琴的女子面前﹐她那聖潔美麗的面龐﹐含有一種忘俗出塵的佛性﹐使人不復有剛才的褻讀之想。



  “仙子﹐請賜予我平靜心。”



  女子的手輕輕捂在火蓮花的額頭上﹐隱隱地幻生出一個淡淡的光球﹐罩向火蓮花﹐剎那間﹐如珠鑽陡墜﹐點點星光覆蓋全場﹐一股清涼之意彌漫其中。此時﹐火蓮花的臉上散發出了安詳寧靜的聖潔之光。



  “請允許我跟隨您。”火蓮花真誠地懇求。



  女子無言地點了點頭﹐火蓮花帶著純真的微笑站到了她的身後。



  “不行﹐火蓮花﹐不許你背叛摩羅陛下。”阿薩葉竟不顧禮儀地衝了過來。



  男子向前跨了一大步﹐擋住了阿薩葉。



  “讓開。”阿薩葉聲嘶力竭地吼著﹐他深深地了解﹐如果他失敗的話﹐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摩羅從來就不是一個仁慈的君王。



  男子看了他一眼﹐陽光一般光亮的他有著清澈如湖的眼神﹐這一眼有一點冷﹐也有一點無生命。阿薩葉並不了解對手是個可以把任何情感置於心內的強者﹐他感到的卻是不屑與嘲弄。失去冷靜的他立即抽出了佩劍﹐指向對方。



  周遭的人們一片譁然﹐負責守備的巴斯‧庫伯手按劍柄﹐剛才發生的種種﹐使他感到極大的恥辱﹐身為聖騎士團團長的他竟被玩弄至此﹐他掃了一眼王座上的卡魯。卡魯的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發覺了巴斯示意的他微微搖了搖頭﹐阻止了巴斯的妄動。剛才的比試﹐嚴格地來說是他輸了﹐不過﹐他並不灰心﹐他還年輕﹐有的是和摩羅交手的機會。最重要的是目前的局勢﹐莉芙的出現﹐這也對他的一個考驗﹐至於阿薩葉的醜劇他根本不擔心﹐他還記得那個晃是和麗娜一樣擁有神器的戰士。



  像是示威一樣﹐晃緩緩地舉起了劍。這時﹐阿薩葉才感到了一股壓力﹐一股堅強莫匹的氣勢潮湧而至﹐他的呼吸紊亂了﹐隱隱有要出汗的感覺。他這才後悔自己的輕舉妄動﹐可是越是這麼想﹐越發顯得自己的渺小﹐對方變得猶如一個巨人﹐他的劍已衍生地像一個巨杵。巨杵就像隨時都會落下﹐把他砸得粉碎﹐慌亂的心很快變成恐懼﹐形同自殺地一般﹐他衝向了晃。



  和上次一樣﹐晃抽出了短短的一節劍身﹐光芒立即就像破了堤洪水一樣﹐澎湃而出﹐巨大的氣以光的形式漫出﹐有如有形質的水﹐徹底淹沒了阿薩葉。晃的身影就像置身在太陽之中﹐由他身上散發出的光波動地卷向了阿薩葉。在致命的眩暈與無力之中﹐阿薩葉失去了意識﹐無聲地滑倒在地上。



  貴族們竊竊私語﹐似乎為剛才的情景所震撼。



  “那就是沙恭達羅之日光。”繆問道。



  “嗯﹐那兩個人就是我說過的龍之大陸的高手。”麗娜無意識地說道﹐他已暗暗對目前卡魯和莉芙的碰撞感到絲絲的擔心。



  “高手﹖他們的力量還是人類的範疇嗎﹖”艾倫感嘆道﹐他這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沒有她們﹐火蓮花的舞蹈是絕對不破的。”渥特說道。



  “現在﹐最令人擔心的就是卡魯陛下和莉芙公主之間的恩怨糾纏。”萊特也有點擔心。



  紛亂之中﹐卡魯站了起來﹐掃視全場﹐巨人的風範﹐王者的威儀﹐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禁聲了。卡魯看向了晃﹐晃也不示弱地看向了卡魯﹐突然兩人都是一笑﹐這是英雄的猩猩相惜。就在眾人驚詫莫名的時候﹐卡魯的視線轉向了莉芙﹐莉芙也勇敢地回視著﹐莉芙似乎有一種錯覺﹐現在的卡魯是分外的安詳﹐完全不同於當初的野獸。



  卡魯伸出了右手﹐那是邀請的姿勢﹐他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順理成章﹐仿佛一個在邀請一個女士共僕舞壇。可是在莉芙的眼中卻不是那樣﹐現在的卡魯有著高高在上的皇者之風﹐也有著一個兄長對妹妹的關切之情﹐他的臉上是威嚴與慈愛的綜合﹐形成了一股奇異的魅力。



  莉芙慌亂地移開了視線﹐向兩邊望去﹐似乎急需尋找他人的幫助。視線交錯之間﹐她與麗娜相遇了﹐麗娜的眼神總是那麼的清﹐那麼的亮﹐他清秀的面容帶著溫馨的微笑﹐微微地點著頭﹐似乎是在鼓勵她。有著絲絲血緣關係的三人宛如一個情感的三角﹐一個是天生的王者﹐一個是眾神的戰士﹐一個絕代的佳人﹐在世俗的眼中他們是那麼的不平凡﹐但是在感情的世界﹐他們又是那麼的平凡。



  再次望向了卡魯﹐莉芙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優雅地走到了卡魯身前。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刻。”莉芙的眼中只有堅定﹐但她還是把纖細的手放到了卡魯的掌心。



  “我也不會忘記﹐那是我的一生的罪。”輕輕的握住了莉芙的手﹐卡魯與莉芙並肩面向了群臣。



  不知是誰第一個呼喊﹐“卡魯陛下萬歲﹐莉芙公主萬歲。”這樣的呼聲充斥整個大廳。



  望著不遠處的兩人﹐麗娜的心裏感到了一絲安慰。卡魯與莉芙也對麗娜露出了久違的微笑﹐雖然是世界兩極一般的遙遠﹐但麗娜可以清晰地感到所有人的心意。握緊了吉兒的手﹐兩人無聲地對視著﹐在這無言無聲﹐如泣如訴的靜默中﹐麗娜深深地感到了人心的力量。



  這一天﹐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歡之中。親情﹐友情﹐愛情﹐一切真心的感受﹐這不是第一天﹐也永遠不會是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