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01 16:07:05毓醨狐

初心

   有人說,台東的土地會黏人,於是,在離開近十年之後,我仍舊會時時回到這個地方,只是,以怎樣的形式、以怎樣的節奏,遇到怎樣的人或夥伴,又或者擦出怎樣的火花,每一趟的旅程,都是冒險,每一趟的旅程,精彩可期。

     坐上摩托車的那刻,情緒是平靜的,台南往南,並非全然陌生的冒險,除了曾有的三、四趟騎行經驗外,也曾在更早前花過兩個小時來回,難得的是進入高雄市區,沒打算直接穿越往屏東,而是先到大學同學大孟那,聊聊近況,探望彼此都好更為重要,果不其然,一轉一繞,又陷入城市的迷牢之中。

     離開高雄,並不難,尤以海線來說,只要找的到目標建築物,或依著捷運紅線,進入工業區,越過雙園大橋,路程頗長的屏東就在眼前。來到楓港,卻不依循轉進南迴公路,而是要更往南,直到恆春再往東切,既已選擇騎摩托車,那必然是有著我想去的地方,高士佛,更確切的說,我將定位標定在高士佛神社。順著路走,這是那年南下夜行逐鷹走錯的路段,但順著路走過一大長段,當文本中那一個個地名出現在路牌上,才方能推測那書中的四格林社,或許是現在的某處,高士佛、四格林、甚至是牡丹,這些舊社群舊部落雖難以看到,但總還會有人在這塊土地上延續生存著。在山徑中騎車,來到高士佛神社,現實中的臺灣史,高士佛、牡丹,那是牡丹社事件的主角,而文本中更聯結了更早之前宮古島人的八瑤灣事件,站在神社前遠眺,那海岸線的方向是否就是八瑤灣?再回歸現實,臺灣史在牡丹社事件後更經歷了整整五十年的日治與中華民國遷臺到現在,這神社卻仍立於此,與部落共存,敵人與朋友、文本與史獻、歷史與現實,無非都是自然的一瞬,睜眼閉眼之間的一瞬罷了!

     平撫內心彭湃的情緒之後,旅程仍要繼續與時間賽跑,在迂迴且無人煙的山路中一個人往前,時間的壓力、暗黑無燈的山路上騎行的壓迫感,除了依舊轟鳴的引擎聲,就只剩冷靜再冷靜的判斷,下到海濱的九棚,騎行在臨海的台26線直達旭海,直上南迴公路上的壽卡,沒有任何的雜念,將力量放在每一個進彎與出彎上,收放油門,找出最好的那一條路線,直至,下到達仁。補滿了機車的油,我知道,接下來就是一路夜騎,這一路雖得頂著東北季風北上,但最起碼是自己熟悉的路段,一個半小時後,終於抵達接下來幾天的住宿地,知本。

     一夜淺眠,大清早就起床準備出門,這是回到台東的習慣,從外環道滑過市區,未依往常的習慣先去探訪市區內必吃的早餐店,準備往北騎到金樽,去探探所謂的陸連島,由於時間頗趕,車過都蘭,在以前常拍的欒樹群也沒時間停留,也無心找路,路在嘴上,用問得較快,總算,不再是從上頭遠眺,而是可以親自走進一觀,陸連島外加海蝕地形,台東,總有新的發現。

     回到學校,站在老師研究室前,時間尚早,老師並不在,那就回到自己以往常在的地方,看看知本的海與無邊的田園。這幾年並非沒有回到台東,也並非沒回到學校,只是可能遇到假日或寒暑假,沒能遇到老師。剛好今年有此機會,在非假日時回到學校,與老師見上面,聽聽別人的研究與想法,增廣自己的視界。

     在回程的路上,晃進拉老蘭,因昨日老師提及,雖然有些事情我還沒準備好,但慶幸每次的付出總有人能看到且記得,那就好了。

     雖然因為疫情,加上對自己狀況的無法把握,以及自己仍有想做的事情,所以決定暫停工作一年,但對於已經整整一年沒有寫作的我來說,僅有幾篇寫給孩子看的範文根本無法維持住詩感與文感。因為疫情,也不太想時時戴著口罩出門亂跑,若非此次剛好有個機會,可能也不會讓我跑上這麼一趟。

     老師說的也沒錯,我本來就不太能歸類在好學生範疇之中,早早開起的斜槓人生,沒有誰研究所又玩社團又專精探索這片土地,然後兩年快速畢業投入實習,這當中寫作也沒放下,這幾年往國外跑後,更像康樂股長,只去別人不知道的秘境,用少少的錢做出最大化的成果,這不就是自己一路上被訓練出來的嗎?

     一路回望,很感謝,自己仍保有閱讀的心,一顆敏銳且善於觀察的心;很感謝,南大國文老師群們建立起的關懷且包容的氛圍,以及清榮老師的引領,讓只會文字創作的我有機會往兒童的類別前進;很感謝,東大兒文,不論幾個親敬的同儕或學長姐,還有講話直白卻能直指內心的游老師,以及溫和且能理解包容我的雅淳老師,不善表達的我或許台上、台下表現有所落差,但我很珍惜,每一顆交會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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