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年6月5日 小祈告別式
天亮後我將與小祈見上最後一面,永遠的道別。
深夜一點半隔天一早還要上班的婆子起身開著車,由彰化住處載我到台中的統聯中港轉運站,等待開往屏東的班車。車站空盪盪沒什麼乘客,十年來票價變了不少,不變的是深夜給人流浪寂寞的感覺。十年多前,我為了尋覓一段真誠的情感來往於台北屏東之間,也總是趕完工作後深夜趕到台北客運轉運站,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屏東見我心愛的婆子一面。也因此,認識了小祈。當下的我又要搭著往屏東的班車,腦海中過往的回憶一幕幕又浮現。這次,沒了好心情不再有期待。我只覺得害怕面對事實,心裡難過,整個心揪在一起。
上了車,搖搖晃晃的三個小時,看著車外微亮的景色一直想起十年前的一切。想著小祈燦爛的笑容,撒嬌的聲音,一聲聲叫著哥哥。我多麼開心,沒想到在我這一生中多了一個漂亮又體貼的妹妹。這真是上天給我的禮物嗎,可是,今天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這樣呢..?這是我想不通的,也是永遠的謎!
三個小時真的好漫長,我很累了卻睡不著。終於到了屏東火車站,我聞得到這清早檳榔花的香味依舊,雖然離我的家鄉很遠,卻對這裡有說不出的親切。只是,今天的心情格外不同,下了車我點起菸一直站在車站外發呆。等到六點半搭上一位中年婦女的排班計程車,我直奔屏東台灣生命館。
繞了會場幾次才找到靈堂,現場看到小祈的大哥二哥還有父母親與一些親戚,這次不收白包,幫我把奠儀換成紅包。似乎,沒有什麼朋友來。或許是沒有刻意通知,也或許是知心的朋友並不多。與她家人打招呼,聊了聊,八點的公祭開始了。此時,我也見到躺在棺木裡的小祈,看著她熟悉卻有點乾枯的面容,心裡的不捨在我眼中流了出來,百感交集。見了這一面,我會帶著更多遺憾離開屏東。公祭結束就把棺木移到隔壁的火葬場,看著煙囪冒起了黑煙心裡不捨又更加重了,看著小祈父母眼淚崩落痛哭,這就是白髮送黑髮,真的是老人家的悲哀。
等待火化完成的空檔,小祈的父母兄長邀我去他們家休息。談話中我才瞭解,原來他們全家都知道我,常常聽到小祈提起。原來在阿妹的心中,我是這麼重要。回想19日那場聚會,應該硬把她拉出來,或許就能解開他心裡的結了。但是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現在我這個乾妹妹,大概也已經化成灰了。
接近中午時分到火葬場撿骨,再去大樹鄉的塔位安葬,我全程陪伴這最後一次的相會,往後這世界上沒有了這個乾妹妹,也不會再聽見她喊我一聲哥哥。
離開大樹,小祈的大哥開車載我回屏東市,我請他吃個飯,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何時了。下午要接著見見我的兩個屏東的老朋友~寂靜與露露。大概快有十年沒見面了吧,上次19日來屏東小祈與露露都沒來,這次終於能見著了!這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一直說不上來!
照片中小祈的笑容很燦爛,攝於 91年四月25日屏東瑞光夜市。
前天在整理小妹的照片,看到她十年前寫給我的打油詩!每次到屏東,最想見的就是你們三個!現在,小妹過世了,只剩下你們倆個。看著這兩張相隔約10年的照片,我坐在書桌前好久好久...!可惜,五月中那次,沒讓你們跟小姊姊見到面。諷刺的是,我們這次相聚是在辦完小姊姊葬禮之後的下午.....。
露露在facebook寫著:十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多少事?
好多好多值得我想念
曾經在白天在深夜key下的一字一句
我們。
照片上下,隔了十年~照片中的我們又經歷了多少事呢?
小祈在2002年送我的打油詩:
由北到南 旗袍遊玩 收拾行囊 快樂流浪;上天下海 千姿百態 過往雲煙 天上人間 尋尋覓覓 此生最愛
PM 02:23:39 2002/4/12
我的創作音樂~首播於愛與驕陽,曲名:當我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