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25 20:37:14七月流火

安之哥哥與懷之妹妹上學日記之八

安之哥哥與懷之妹妹上學日記之八

吳小安三八的個性,終於開始在托兒所裡顯現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而雖然是處女座但是處處強悍的妹妹,卻開始露出委屈的臉,可見,在托兒所裡,哭了不少。

一早,一如往常的在七點過後起床,今早天氣較涼,也由於昨晚半夜起床做點雜事,較晚入眠的緣故,未如之前的在小朋友醒來之前起床,直到鬧鐘響後,吳安谷說鬧鐘響了,才離開被窩。

吳安谷昨晚作夢,倒是有笑了出來,與之前大哭的情況,感覺上好了許多。雖然一樣是清晨五點起來番說要喝奶,但是,並沒有吵說安谷不要上學。起床後,正在練習大小便控制的吳安谷拒絕脫下尿布,直說,安谷是要包布的啦,雙手甩呀甩的一直說Qua Io,這是老爸自己的義大利文翻譯,他開始說一些老爸聽不懂的外國話,正如同他今年初剛抵達義大利的情形一般。

於是,吳安谷扶在椅子上嗯嗯,之後,老爸只好繼續幫兒子擦屁股,而用水洗掉的大便在臉盆裡,吳安谷倒是很潔癖的想要趕快把腳伸出臉盆。都不知道這是誰的便便?媽咪說安谷賴皮,吳安谷倒是很自在的說,安谷是要賴皮的啦(啦,是目前吳小安的尾音)。

吃完早餐,一如往常,妹妹在五點哥哥起床說要喝奶之後,便睡在大床,第一晚的努力,算是有點成果,多數時間是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喝奶時再回到大床。不過,五點之後到出門前,似乎沒喝多少奶,如果妹妹在學校依然拒絕瓶餵的話,勢必,她今天會餓的很慘。

幫兒子洗完屁股,穿上衣服,一如他說的,有一天啊,安谷穿魚魚的衣服,藍色的褲子,開始穿上襪子的時候,吳安谷開始說要去小公園,爸比則說,小公園是下午才開的啦。該是意識到又是要上學的時候,開始哭了起來,不過,今天出門的狀況算是好的。稍微唉兩聲,乖乖的走下樓梯,坐上寶寶椅。口裡說著,安谷不要上學,安谷已經上過學了呀。而還不太會說話且不太能反抗的妹妹,一樣坐上她的安全座椅。

往學校出發。

車經過學校旁的小徑,吳安谷開始大聲哭,當車子停在托兒所前時,大奮戰開始,吳小妹也開始撇嘴,小妮子長大了,知道上學也不是件有趣的事,其實,老爸也是覺得上學不是件有趣的事,可是,人生,有趣的事實在太少。不過,多數時間遇到同學時,問到是否有課,多數人會答說沒有,只是到學校have fun。對歐洲人來說,學校不就是個喝咖啡,曬太陽,打屁的地方。這真是個與亞洲人完全不同的生活態度。

進了玄關,脫掉鞋子跟外套,又是一番纏鬥,吳安谷怎樣也不願意脫掉外套,不過,也就算了,讓他自己站在安全柵欄裡,托兒所老師將妹妹抱過去,妹妹也開始大哭,這下,就是一番呼天搶地。

繞了山路一圈,將媽咪送回宿舍,因為今天兩個半小時,我獨自回工作室,而媽咪則是快十一點時自己搭公車下山,然後爬山路到托兒所。進工作室後,翻著圖書館裡借來的書,想著昨晚BBC的頭條消息,泰國的政變,回頭看著台灣的民主跟法治。以及,何以我的同事們,都變的如此消極。如果我們無法勇敢跟樂觀,我們又如何教育我們的小孩。MSN的那頭,張法座說到他路過一家照相館,看到一張台大法律系教授的合影,一時碩彥,今若此。人是無法超越歷史的,但卻不能被歷史所困。我這樣想著,多數人的努力卻跳脫不了時代給予他們的包袱。於是,他們終究該走進歷史。而我們,雖未如十七歲玫瑰綻放,正值三四少壯的我們,卻也無從逃避眼前所必須面對的艱難。

如果,我的小孩可以學會勇敢跟樂觀,那我的一生,也許可以說有點小小的成就。而,我的小孩要學會勇敢跟樂觀的前提是,他們必須有一個勇敢且樂觀的父親。我,如是自許著。雖不信鬼神,或許該說,雖然堅信宇宙中必然有超越人類的力量在,未曾對某一個特定信仰全然接受與臣服,然而,卻越來越常,像神祈禱,給予我智慧與力量。於是,我得以勇敢地保護我的家人。

想了想今年的計畫,該寫的Paper,喝完一早的cappucino。與四年級環境法讀書小組的在洗手邊前聊了一下,收拾書本及筆電,去托兒所接小孩。路上,遇見幾個同來接小孩的研究員,互道聲好。

托兒所前,媽咪已經到了一會,妹妹哭一陣停一陣的聲音,偶爾可聞。按了門鈴進了托兒所後,吳安谷開始他雙子座三八的個性,東跑西跑的。妹妹則是一臉哭的頗慘的樣子。本想讓吳安谷跟老師去上廁所,不過,老師的意思似乎是,如果我願意,還是可以我帶小朋友去。於是,帶吳安谷去上他的小馬桶,因為是與大人相同的設計,只是較低且較小一些,吳安谷倒是很喜歡在那裡噓噓。今天,看吳安谷換了件長褲,應該是有尿尿在褲子上。

由於妹妹哭的程度有點多,於是下一次的時間仍然停留在二個半小時,而老師把妹妹的奶拿來的時候,仍然是冰的沒有熱過的跡象。顯然,女兒今天兩個半小時的時間,頂多吃了些餅乾,卻沒有喝奶。這樣的情形,該是有點糟糕。

吳安谷出了安全柵欄之後,開始在玄關裡東跑西跳,嚷著說要去爸比的學校喝柳橙汁,這已經成為一種Pattern了。叫吳安谷跟老師說Ciao,否則不能喝柳丁汁。吳安谷於是走進玄關跟老師說Ciao,其中一個老師親了吳安谷額頭一下,開始展現三八本性的吳安谷則給老師一個飛吻,一夥人開始笑起來。

因為之前失敗的經驗,老師也很在意我們對他們的信心,這樣,吳安谷似乎進步不少。剩下的,就是,妹妹,大膽的往前走了。

正如所有的童話故事一樣,吳安谷上學的故事一定會在柳丁汁中結束,牽吳安谷回到法律系,路上問說,
「哥哥,今天有沒有照顧妹妹?」
「有啊。」
「怎麼照顧?」
「幫妹妹秀秀。」
「今天上學好不好玩?」
「好玩。」
「那明天不要哭了好不好?」
「不要啦。」
「那哭一下下好不好?」
「不要啦。」
「那哭兩下好不好。」
「好。」
吳安谷最近答好的架勢,頗有鋼筆硬字批如擬的味道。

走進了BAR,叫吳安谷跟老爺爺說要一杯Spremuta,含糊的臭奶呆音,Bar老闆聽不太出來,我說了una spremuta,老爺爺則說,原來他是說要一杯柳丁汁呀,吳安谷拿了老爸的學生證,付了錢,老闆變跟吳安谷說,原來你是財務大臣啊,順手拿了一個巧克力給吳安谷,chocolata,吳安谷熟悉的字。一點五歐元,比早上我喝的cappucino0點六六歐元多出一倍。話說回來,如果吳安谷你不要玩扭蛋,你可以多喝幾杯柳丁汁,而且,整個翡冷翠幾乎只有我們家小孩愛玩扭蛋似的。

由於時間接近中午,在餐廳裡吃完午餐,吳安谷這幾天似乎把我的系館當成他的秘密基地了,開始東跑西跑,一個行政人員便笑說,A young researcher。吃完午餐,吳安谷習慣性的又說要去爸比另外一個學校,也就是Badia,吳安谷呀,老爸其實也不想要上學呀,不用給老爸這麼多學校。老爸這輩子的學校,已經夠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