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08 08:26:53CC

童年往事

前兩天媽媽在電話中跟我說,我的一個姑丈不在了。這個姑丈以前在我大伯父的文具行工作,可以說是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只是自從他退休後,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昨天睡前想起他,不知怎麼的,童年的記憶一一浮現。

小時候我家住在羅東鎮民權路,離夜市很近,我家的電料行和大伯父的文具行比鄰而居,兩家店中間還開了一扇門,方便彼此相互走動。弟弟小時候脾氣很拗,常惹媽媽生氣,我還記得有一次他為了某件事哭不停,我媽拿了針線說,你再哭就把你嘴巴縫起來。弟弟鬧脾氣時,大伯父聽到哭聲,常會來”解救”弟弟,久了媽媽要打小孩時,就先把兩家中間的門閂扣上,大伯父沒法從內門進來,他還是會繞過店面從前面進來護小孩。

我在大概國小二年級的時候,家裏有一台成人腳踏車,我當時個子小,牽著大腳踏車,一隻腳踏著踏板,一次一次試著騎上去,我大伯母看到了,對我說,你ㄟㄅㄨㄚˇ夕哦!我不聽勸,還是不斷地嚐試,到最後終於成功了。所以我腳踏車是自己學會的,後來我妹妹和弟弟都是我在後面幫他們扶腳踏車,他們才學會騎。(有一點身為老大的驕傲。)

以前家裏店面的天花板掛滿了美術燈,美術燈下有一條細鐵鍊,用來調節燈光。細鐵鍊上常常停了蒼蠅,我們會用塑膠袋或是徒手捉蒼蠅,捉到之後把蒼蠅的翅膀拔掉,蒼蠅就會在手上或桌上爬來爬去,很有趣。有一次不知聽誰說,在蝴蝶的胸口按一下,牠會昏迷,之後會再復活。我們就去羅東中山公園抓了好多蝴蝶,每抓到一隻,就在牠胸口按一下,接著用紙把蝴蝶包起來,放在塑膠袋內,然後放冰箱。這些蝴蝶當然是沒有復活,冤死在無知小孩手中。

除了蒼蠅和蝴蝶之外,要是偶爾讓我們捉到金龜子,我們會用線綁在金龜子的一隻腳上,然後捉著線的另一端甩圓圈,甩一甩金龜子會飛起來,以此作樂。還有就是螞蟻,以前家裏的牆上常看到有螞蟻行軍,如果把其中一隻壓死,後面的螞蟻走到命案現場會掉頭走。現在想起這些虐待昆蟲的行為,覺得小時候真是無知又殘忍。

相信很多人都養過蠶。我們是經歷從小蠶養成大蠶,吐絲結繭,成蛾破繭而出,雄雌蛾交配產卵,卵再孵化成小蠶。我還記得剛孵化的幼蠶很微小,要用羽毛移動,才不會把牠們捏死。那時為了提供蠶寶寶食物,我們騎著腳踏車到處找桑葉,桑葉不好找,有時看到類似的樹葉,得用手觸摸,才能確定那是桑葉,桑葉依形狀還分公母。採集到桑葉,回家還要清洗擦乾,放進冰箱保鮮。

小學三、四年級時,有一次去鄰居鞋店阿姨那裏玩,她發現我有頭蝨,妹妹也有,媽媽於是去買藥幫我們討薩某,在頭皮和頭髮塗上藥後,要用頭罩包起來,時間到再去洗頭。現在台灣小學生應該都沒有頭蝨了吧,可是法國還有哦,我看過頭蝨藥的廣告,也聽過法國媽媽抱怨小孩頭蝨的問題。

有一次要去遠足,前一天我在家門口地上畫太陽,希望遠足日是個大晴天,好死不死,我們班一群男生正好經過我家,直擊我蹲在地上畫太陽,害我丟臉丟到家。國小一、二年級做這種事很天真可愛,到了五、六年級還這樣做,就很羞羞臉了。

以前騎樓的磨石子地有方格,我們女生最喜歡玩的遊戲之一就是”三朵花”。”三朵花”是在九宮格裏,用吃完的水果糖圓鐵盒裝沙子蓋牢(最好還用腳用力踩緊),在格子裏用單腳踢鐵盒,有一定的遊戲規則,我至今在腦海裏還能完全正確地記得玩法。小時候有玩過”三朵花”的人不要跟我說有代溝,快舉手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