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外在美25

甫返家，如我所料，媽媽要拿我的成積單看。

我一言不發，將成積單遞給母親，我坐在沙發上，等候教訓。

媽媽是脾氣最好的媽媽，她閱過成積單後，一臉失望，坐在我

旁。

當我雙眼輕輕與媽媽交接，她的眼神使我慚愧，媽媽的目光沒

有生氣，只有難過。

媽媽是脾氣最好的媽媽，她沒有罵我，居然沒有。

我回憶自己由小至大，媽媽從來沒有向我發過一次脾氣，每一

次我頑皮，她都只是微微笑，用手掌輕輕地打我的手掌心，這樣

便算是教訓我了。

爸爸看後，總是笑笑搖頭，說:『你快寵壞她了。』

媽媽便笑著答腔，『哈，誰叫我只有一個寶貝兒。』

我鼓起勇氣望著媽媽，『媽媽，對不起。』

她搖一搖頭，『你巳有這麼大，我實在不想囉唆你，你知道

你的前途該如何走嗎？』

我不語，點點頭，說真的我沒有認真打算過我的前途。

我太幸福了，我不用想生計問題，要零用嗎？爸爸會按時

候給我，我從來沒有嚐試缺乏，我亦不想去嚐試。

我將瑪加女校的校服，用一個漂亮的紙袋裝好放在衣櫃。不需再掛在當

眼處了，我巳經沒有機會穿它。

我發現我在去年聖誕節替亞強打的頸巾，我始終沒有給他，我覺得

有些悵然，我將頸巾抱在懷中,靜靜地思索,我抱著胳膊躺在床上,有些兒感觸。

周偉芝離港那晚，我沒有送她，時間太夜了。她訂了深夜三時的飛機，她不

想有人替她送行，她討厭哭哭啼啼，依依不捨的場面，那與她相依為命的好

姊姊當然要堅持送她，偕同未來姊夫一道來送行，有男友相陪不怕深夜治安不好。

我望著窗外一片燈光，香港的城市夜裡很不容易看見星光，我幾乎沒有看過，在樹叢

裏隱約閃亮的街燈，我幻想它作星星，雖然沒有閃閃發亮，卻仍是亮晶晶綴在黑

暗，我的天空看不見周偉芝的飛機，我想她或許擔心我沒有男友陪伴，故此不願

我來送行。

在她臨別的前一夜，我與她傾了一夕電話，都是些簡單事，我告訴她，待我有錢時

我一定往紐約探她，後來我始終沒有去探她，但是那刻那句說話我是真心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