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此面前，能不能別再說謊？


曾經我這樣想過數回，當你嘗試問我感情的狀態，我卻還是下意識地迴避了你的話題。這不要像是遊戲，你來我往的直叫人疲倦，我只想誠實地面對你也面對我自己。但我仍在那個不變的位置，持續緘默地等著，等成無言的石頭、等成捲至崖邊的浪花、等成翻飛的櫻花雨。


於是我徘徊踟躕，在與你的對話中也偶爾能填補某些模糊的心缺。但一切僅止於此，別再試探底線在哪。無論如何我仍知道他還在我心裡，宛若黑暗中的殘燭難以滅熄。現在的狀態只算是遠離，但絕不是放棄，只是我尚無法接受以這樣被對待的方式對待，於是離開。離開不代表心也跟著離去，也許還在那裡、也許到了很遙遠的地方，總之還是沒辦法好好地對你說明，我的心此時也正在某個陌生的旅程中踽踽獨走，在灰白的大霧裡冷峻山行。最後能淬礪出什麼樣的東西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總還能體會你的、就憑著那股毅力持續追尋著最終的答案。就算生命無可囤積，至少我們還能縱情地地放逐自己去尋覓這世上一個值得的意義直到身體疼痛不堪為止。


（有時候連你也不知道的、我尖銳的模樣，在徹底被折斷之前，我會先封箱自己。）


我知道也許我無法再提有關於忠誠的字眼，因為本身我也並非從一而終的人。總有一天我會像Voyage To Cythera裡的劇情一樣失去自我的歸屬，而那幾個字眼仍刻在我心底的：人們企圖卸下記憶的沉重，卻又怕輕得迷失了方向。又或許我並非如你我想像的、如同氣象台裡隨意被預設的風速，十級九級在不帶感情的描述裡增減數字。愛情無法冠冕堂皇取而代之，也不是象限地圖上你用罄燈火為我引路，我就能如影隨形，達到你要我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還能給你什麼，也許只是一個疲憊至極的微笑。又或許我能看開什麼，在你眼前劃開一道有著絢麗虹光的天空，翱翔在不知名的世界盡頭，直到永遠。那時候也許還能與你攜手，那又是很久以後的痴人說夢了。也許我現在就是。



（你終究還是沒有察覺，我此刻的無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