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遇見了你。


衣著依舊乾淨俐落，雙手插進褲子口袋，站在街角。安靜的臉龐帶著略顯頹廢的鬍渣，陽剛線條的側臉，箝著那雙曾經讓我愛戀的眼睛，望著遠方，多想問你是否還等著誰？


要回憶起過去的事情需要一點時間，畢竟已經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各自在哪裡過著人生、什麼樣的工作、談著怎樣的戀愛，彼此都不清楚。只記得那一年，我們在大雪中哭著分手，你的眼神不捨卻相當堅定，彷彿我再問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孤獨。那以後我好像被遺棄在世界的一角，始終不懂為何你要離開的理由。然後，畢業，回國，工作，新的環境、新的戀人，以嶄新的姿態在社會上慢慢挺直了腰桿，漸漸邁向三十歲世代、那個屬於女人的巔峰，那些真正能握在掌心的踏實生活，讓我學會了如何去淡忘。


某天在慶生會上為自己許下願望吹生日蠟燭的時候，才偶然回想起你當時曾說過我太過依賴，不適合現下講求獨立的社會；太愛哭，過度感情用事在工作上一定會吃虧；太笨拙，不夠細心怎麼在老闆面前尋求表現。等到自己慢慢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才隱隱約約發現，當年的分手，也許是是為我好也不一定。但是沒有發現這點的我，把後來友人引述你仍在暗地裡默默地關心的話語充耳不聞。那時候，似乎有了那麼一點感觸。


但終究我們現在，只能淡淡地錯身而過。



我過了馬路，腳步有點沉重，不知道該低頭還是回頭再看你一眼。人行道旁的倒數計時器剩下十秒，我想起那些日子，眼眶有些濕潤。六、五、四、三、二，我回頭，你正望向這來，你看見了我，突然很激動地衝了過來，又停住。紅燈了，車水馬龍，人群溢滿這條大街，鬧哄哄地像我現在的心情。我想移動腳步，但是卻一動也不能動。我們定定地望著對方，沉默停佇在唇上，眼底盡是佈滿無止盡的話語。那種用盡全心的思念，在我腦海裡不停地徘徊著、吶喊著。究竟彼此煎熬著的戀人們，在一起幸福還是痛苦？






我想，答案終究在你心中，清清楚楚。











（圖：友人Shoupa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