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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被女性所迷戀。

「吶！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專心畫畫時候的樣子喔！」


聽到女孩說這句話，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男孩只是個天真到
連現在都不願承認那個笨蛋是自己，那樣的單純。因此就只為了一句話，
不停地畫不斷地畫，在畫的過程中自己的存在與對象的勾勒都沒什麼印象
，卻記得身邊的微笑正燦爛著。
所以在分手的那天，他把所有畫的、被畫的，以及技巧通通遺棄了，連同
彼此之間的記憶在那些燃燒後的灰燼裡消逝了，在看著它們燃燒的時候。


也是第一次知道怎麼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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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打球被女性稱讚。

「抱歉，請問能不能教我打球，你剛剛的過人上籃好帥喔！」


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休閒，在不記得過去是怎麼消磨時間的時候，這個把球
放入兩倍大的框架裡的活動，對少年而言，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卻這樣
認識了她，一個活力滿點的她，除非生病不然還沒看過哪天的她是安靜的
，而也就是這麼一個她陪了少年好久，久到連自己都忘了獨自一人的安靜
是怎樣的，每一天都過得很熱鬧。
所以在分手的那天，他把籃球洩了氣，又丟掉了所有的球鞋以及球星海報
，待在房間沉默了許久許久。


也是第一次覺得不打球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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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看書時被女性打擾。

「這本書有這麼有趣嗎？看你看了一天都沒有換，這在說什麼啊？」


自從忘了怎麼打球後，青年開始學會看書，把自己沉浸在陌生人架構的世
界裡，不論是觀點還是幻想，都能夠有效率地融入其中。直到遇到她，雖
然同是在書店之中，不過她一點也不像是存在於這個氣氛內，不怎麼相似
，沒有那種讀書的氣息，但是卻能夠認真地聽自己所描敘另一個世界裡的
存在，好像相當能夠理解。
所以在分手的那天，他先把書櫃裡的書全都便宜賣給了二手書店，連同書
櫃，再把所有書店的會員卡全都折斷，丟到自己不記得的地方，便在街上
漫無目的地亂逛。


也是第一次發現已經習慣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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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有女性對自己這麼說。

「你沒發現嗎？你身上那淡淡的煙味與抽煙的姿勢，都讓我興奮不已。」


逗留在街上的時間久了，總是會不自覺地往容易沉溺的地方前進，因為酒
精常常逼迫自己回想起一些不打算再接觸的東西，所以男子選擇了充滿焦
油與尼古丁的迷霧裡，一根接著一根，像是飢餓以久似的，直到被煙嗆到
才停止，在這樣奇妙的情況下，被她搭訕然後上床，就像上了癮不停的交
纏在一起，每次見面都非到精疲力盡的地步不可，卻在白晝中互相失去消
息，僅在黑夜裡，同一個房間，不停交媾直至天明。
所以分手的那天，他搬離了那個房間，丟了所有打火機，連那一天三包的
煙癮都戒了，然後夜晚僅守著床鋪等待睡眠。


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失眠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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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

「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就是被你所吸引，想不起原因還是深深著迷。」


從相識、相知到相惜，沒有什麼起伏，對於男人而言，已經忘了太多東西
的空洞，足以架構出虛擬般的自己，然而卻還是能夠與她深深相戀，有種
年紀越長卻也越天真的感覺，好像想起小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的思緒，許
多的空洞都在跟她的日子裡慢慢填滿，有種說不出口的幸福，對於不再遺
忘的自己，男人有些許的失落。
所以死別的那天，他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先把她的模樣描繪在隨身攜
帶的皮夾內，再到球場上跟年青人打了幾場球，趁著身體還熱著的時候，
跑到了各大書局把過去喜歡的作者幾年來的新作品全都買了下來，在夜裡
靜靜的看慢慢的看，當然嘴裡沒忘了啣著熟悉的焦油味。


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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