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買了一本「如果遠方有戰爭」詩集
由余光中、洛夫等多位作家合集完成
煙燻色帶點殷紅的書皮
在眼睛接觸的那一剎那
我彷彿可以感覺煙硝瀰漫的粗沙礫 刮過臉頰的痛楚
和無助人民的滾燙淚水 輾過斑駁人心的沸騰
手指不自主地翻開…一頁..又一頁….
開啟另一個令我怵目驚心的世界..

以下這首是我很喜歡的一位作家─羅智成所寫
他有一句名言：「我心有所愛，不忍世界傾敗。」
被我數度引用在名片檔中，
也或許也是附中學長的關係
覺得他的作品格外令人感到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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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智成

有人要我寫一首關於反戰的詩
但是詩只能倖存於憂傷的靜肅
如果一顆仇恨已找到藉口要射出
沒有任何文字可以阻止傷口的驚呼

我輾轉反惻於戰場遠方、隔牆聆聽
他們對擄獲的真理如何刑求與凌辱
在巴格達被空襲的妖嬈夜晚
有時慌忙關掉電視與胡思亂想
因為我似乎混淆了閃米族孩童
與我摯愛幼兒的哭聲

沒有任何文字可以阻止愚行發生
如果愚行已在他們的智慧裡生根
人類順從自己的慾念與恐懼
遠遠超過對和平對他人尊嚴與性命
言不由衷的歌頌
「我們的正義我們的真理甚至我們的油價
絕對值得一萬個伊斯蘭頭顱
一千億美金的軍火或
一千個恰巧被炸中的伊拉克童年…」

地球上沒有任何法庭可以去審判
它沒有能力去懲罰的罪責…唉
更沒有溫柔的詞彙足以說服
一定戰勝的人放棄到手的戰爭
當高度發展的文明自瀆於偽善的思維
當偉大的名詞接上野蠻的動詞
當世界警察開始愛國
一可怖的美國就此誕生

有人要我寫一首關於反戰的詩
但是火縣雙方已用掉大部分美麗的字
以及字和真實之間殘存的承諾
詩只能倖存於憂傷的記憶裡
但憂傷的記憶卻無法倖存於歷史的扭曲
有人要我寫一首關於反戰的詩
但是新的天方夜譚已用鮮血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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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
看到美國虐待戰俘的照片
看到失去肢體的伊拉克孩童
看到殘破家園下 失去摯愛
在瓦礫沙塵中哭腫雙眼的伊拉克人民


如果沒有戰爭…

那個裹著紫色頭巾的伊拉克婦女
或許剛準備好熱騰騰的晚餐
等待辛勤工作的丈夫 快樂上學的寶貝回家團聚

那個如我年紀一般的女孩
在玫瑰色的餘暉 穿上鮮豔的花裙 戴上精雕的首飾
或許正引領期盼 一個愛的身影出現

那個張著一雙無辜大眼的伊拉克孩童
或許 他正在沙堆中痛快打滾 高聲歌唱
享受當一個孩子的該有的天真和喜悅

那個即將臨盆的美麗少婦
或許正牽著愛人的手 在琳瑯滿目的嬰兒房裡
滿心喜悅地 細數一件件小衣服
或許兩人正絮叨地討論著該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想像孩子的長相和未來...


但是一顆顆無情的炸彈
雨點般轟隆落下
炸歲了他們的家園
奪走了他們的摯愛
甚至是寶貴的性命
粉碎了所有的希望
唯一給他們的是無止盡的哀傷和恐懼


我開始
懷疑這場戰爭的必要
懷疑美國自詡正義化身的合法性
懷疑上演侵略戲碼的實質利益爭奪
懷疑文明帶給人類的 是單純的便利美好
還是引發更多慾念和更致命的摧毀

或許 人類的自私和仇恨
才是導致世紀毀滅的原因吧！

空氣裡傳來George Winston的Thanksgiving
我覺得自己能坐在電腦前打字 等待上班
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

突然 很想發起一個送音樂到伊拉克的活動….
願 平息戰火後的苦痛
陪伴千萬受創的靈魂

2004/5/13晏甄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