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02 11:56:29黨主席

過了城市光廊,還有花蓮港濱

過了城市光廊,還有花蓮港濱

「Bingo!」我把老媽拉到電視前,指著千篇一律的命理節目,這一節的主題是「最近很浮躁的星座」,第一名:牡羊座……。

「Bingo!」我大叫,應證了最近心神不寧、六神無主、情緒焦慮,顯然是因為我的什麼星跑道什麼宮;現代人是那麼地沒有自信,那麼地需要規矩,非得要「崔老妮教授」(我不想給你壓力;但假如你不知道她是誰,就好比你不識相地忽視嘻哈風,總是要受到一點世人的譴責)給一個虛無的認可,才敢大膽去接受真正的情緒—幸運的我蒙受這樣的許可,生活的混亂似乎也就找到了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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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休假去高雄看我弟—這位遠赴他鄉求學的勇士,順道去了台南一趟。

「美濃」,美濃民俗村,裡頭當然有人在製作紙傘,不過是瑟縮在一個小角落;重點是「賣」紙傘,五花八門的紙傘夾雜在琳瑯滿目的紀念品之中,會很難去說服一個外國友人,告訴他們紙傘是美濃最引以為傲的手工藝品。

我還看見了像條軟綿綿的大刀的那種琴(鐮琴?!),不過我真忘了那琴的名字,琴面很平滑,完完全全是得靠經驗才能捉住她的音階,沒有一點提示的餘地;琴聲聽來怪詭異的,就像老式電視劇中(包公奇案尤甚)鬼魅出場的那必備配樂。拉琴的老師傅洋洋灑灑地在桌上擺了十二張他為這種琴所錄製的CD,我本想買一張來聽聽,不過想想老媽可能會瘋掉,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

整個民俗村說它是美濃紀念品「Shopping Mall」一點都不為過,裡頭生意最興盛的店家是賣一些跟美濃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復古小玩意兒,有四、五0年代玩的那種十元一抽的小零嘴,還有什麼牙膏糖,酸鹹甜的,這比我在林田山看到的東西還年代久遠,林田山的雜貨店是硬體老舊(沒有進步的趨力),不過商品終究是現代的;美濃這家店硬是把商品都退回個三、四十年,包裝的斑駁感回味的恰到好處。淡水也有這樣的店,可見,哪一個世代掌握生產/消費大權,文化氛圍就會隨著他們再製。

四、五年級學長姐們的懷舊情懷,很美,不過相較於更前世代的叔叔阿姨們所創造的種種革新、奇蹟(甚至是勇往直前,有點瞻前不顧後的),某一方面來說,也許只是一種「逃離」的期待?(為了確切表達這種感覺,我想了很久,「退縮」?太強烈;「抗議」?太激進—不過是淡淡的抱怨、賴皮,姑且就叫她做「逃離」吧?或者是那種小時候玩遊戲時,臨時暫停喊的那句,至今不知道是來自那個神秘國度的,拗口密語:os‧mi‧ke?)

「甲仙」,芋頭的聖地,對我來說好比貪吃小孩的糕餅屋。

滿街都是與芋頭料理,芋頭飯、芋圓、芋頭(米麻)(米署)、芋粿、芋頭冰,品質實在自然不在話下;另一個奇觀是大大小小的招牌標榜「鳳中奇緣:美鳳推薦」、「吳忠憲十字路口推薦」、「TVBS專訪」,這些傳媒、藝人的蒞臨好似店家的金飯碗一般,個個被捧上了天。

有時候我覺得台灣就是因為先天不良、後天失調的多重影響,使人民沒有自信,極需肯定,「你來為我背書」,成為一種全民運動。不忍心責備,只是覺得心疼。

甲仙再往上走去是「錫安山」,那是一個自給自足的隱世社會,矇著一股神秘的面紗,我那遊遍台灣南北的阿姨之前已經遊覽過,聽說還挺不錯。

就列在下次的旅遊名單裡吧!

「台南」,古都去了好幾回,都是去吃吃吃,沒什麼有趣的地方。

這次在台南停留一個晚上和隔天半個上午,逛了剛開幕的「巨大」新光三越;
甫落成的「台灣文學博物館」,是前台南縣政府原址,晚上造景打燈還挺美的,光束從地面這樣射上來,古建築的肅穆之中透露了幾分柔美,我想是因為她蘊藏涵養的關係。不過我選擇了「洪芋頭擔仔麵」、「綠豆薏仁」,沒能進去裡頭參觀,就別再用睥睨的眼光指責我了;

與「劉家粽」的邂逅是很巧合的—只聽說她是24小時營業的老店,只眼見她人滿為患;索性圍成一桌坐下,我嚐了平時不可能去碰的「鹼粽」—天啊!真是你他╳的好吃!(換算成我的美食星等評鑑,滿分是五顆星,這句話解碼後就是六顆星的意思!)

月桃葉的清香融在綿密卻不鬆散的口感之中,那醬汁是恰到好處,鹹中帶一點甜,完全不會蓋過了粽子本身的味道;搭配大量的「花生粉」,量夠且不結塊,均勻地覆蓋在粽身上;還有還有,粽子唯一的餡就是那顆顆豐滿的土豆,料多到可以輕易勾勒出在包粽時候的豪邁景象,一定是抓起來一把灑,絲毫不吝嗇,劉家粽的每一口滋味都像拿了最精密的度量衡測試過,給味蕾一絲不苟的完美刺激。

很棒,真的很棒!

雖然她有黑貓低溫宅配,但我也不會輕易地擄掠她到台北來,深怕「遇淮為枳」(最近學的詞兒),反而壞了這美好的回憶。

古都始終沒變,對我來說,她還是美食的代名詞。人文古蹟?太沉重,不過該看的我還是少不了,多年以前都拍過照了。

順帶一提,廢棄的商場場沒人頂下來,沿路上我少說看到兩三家,例如東帝士百貨;對市容有很大的影響,這也還事小,希望不是因為景氣蕭條,資金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就著實令人擔憂了!(同樣地,小北夜市週末人卻很少,聽說有沒落的傾向;都市機能轉移事小,如果也是景氣使然,那代誌就大條了!)

「高雄」,因緣際會地,這次的高雄行,我是導遊;這很稀奇,因為我老媽和阿姨都是高雄人,how to do Kaohsiung?—怎輪到我置喙!

不過老媽她們高雄記憶的疆界是劃在「鹽埕區」一帶,「新興區」興起的時候老媽她們早就定居台北好幾年了,可是搞不清楚哪裡有好玩的!所以,只要一個晚上,我之前在左營受訓那一月的新興區之旅,相信可以把她們唬的一愣一愣的!整建後的愛河步道、電影博物館、85大樓、城市光廊、大遠百,我突然有種與老媽她們更親密的感覺,就好像我走近她們兒時的記憶,喜愛著同一個城市。

我要提提城市光廊。

事實上早來過幾次,時機卻沒捉準,不是太晚,就是太早;或沒時間,或沒心情。走在光廊上,五彩奪目是意料之內,但冷光的處理反之柔和而不刺眼,整個城市的人們好似踏進光廊就會頓時閒逸了起來;光廊與愛河有些許不同,愛河的閒逸有些年齡了,想要圖個清幽安靜,光廊的閒逸卻很喧鬧,多是由孩童的歡笑及爵士藍調構成的。

前方有群外國小丑正鬥弄著小朋友歡笑,年輕的白領、粉領夫婦隨意倚肩而坐,我猜他們此刻不想生小孩的決心可能有些動搖;沒幾步後有些鼓譟,是一群青年杵台手提音響軋起街舞,圍觀的不僅有他們的同夥,還有一群壯年、中年、老年人,他們甚至學小伙子也來段彆腳的叫囂;而不知哪來的表演藝人正在玩氣球藝術,小孩拉著媽媽要買,媽媽說那都是騙人的,我看見那位年輕的男藝人白了媽媽一眼,好險被另一位女藝人安撫住了!

光廊的藝術家都有戴上工作牌,是認可的藝術工作者,有素描的、舞蹈的;

光廊還有學生在練習啦啦隊的特技動作;

大學生的社團會議也乾脆在光廊旁開了起來;

高雄市政府是怎麼找來那麼傑出、自然的一群城市造景演員?!

「哇!這裡弄得跟國外一樣……」去過美歐數國的阿姨這樣說,我雖然不想「拿外國來肯定自己」,但一個土生土長的台北人,我,此刻與老媽、阿姨同樣感覺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