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依然是我的天使＞之三(下)

等她洗好澡，我終於鼓起勇氣再對她說可能又會傷了她心的話：「這裡是三千塊，妳明天自己去剪個頭髮買些漂亮衣服，然後去找工作，知道嗎？錢不用多，正正當當的事情就好。」

「好。」婷點點頭，「我會找工作賺錢，賺了就還妳。」

於是我進浴室，在十二月的天用冷水徹底懲罰一下自己，「大笨蛋呀，真是不會說話的傢伙，妳就不能換個好聽一點的說法嗎？」講起來就好像怕人家白吃白住一樣，但是我實在不想婷以為她欠我什麼，所以才要聽我的話。

洗好澡出來，發現她已經躺在床上，而且是把自己縮得小小挨在靠牆的那一側。關燈上床，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床上睡了另外一個人。

「妳睡過來一點，不用擠在邊邊。」

「我怕妳嫌我。」唷，聽得出來在嘔氣。

「唉唷，哪會呢。過來！」

婷往我這邊靠了靠，還是直挺挺睡得很僵硬。「晚安。」她說，語調平版。

「晚安。」換我好委屈。



輾轉反側，時鐘上的長針轉了一百八十度就是無法入眠，而我也知道，婷沒睡著。

「妳睡不著？是不是因為不習慣跟人家睡？那我去睡沙發好嗎？」哀兵政策我從小就很會，因為這樣就不會被修理。

「不是……」婷卻像小貓嗚噎般的回答，「以前我晚上都沒辦法睡，因為媽媽桑都要叫我接客，一個又一個，也不管我那邊都用到破皮……」

「乖婷，不哭。」我心疼了，心疼她又想起以前的不堪回憶。好想抱抱她，讓她知道無論如何還有我。

在床邊抽了張衛生紙，我輕輕拭去她眼角豆大的淚珠，「乖婷，別想了，妳現在有我保護，沒有人能再欺負妳。」

於是婷哭得更凶了，讓我不得不卯起來緊緊抱住她，然後情不自禁兩片唇就吻了下去。

「妳為什麼親我？」婷不好意思，輕輕把我推了推。

「因為我好喜歡妳，好喜歡妳，因為好喜歡妳所以才一定要把妳接過來，要發誓保
護妳一輩子，要和我一起住。」對不起，我失態了，雖然優質但理性還是不夠強。
「可是妳是女生。」婷似乎不明白女生也可以愛另一個女生。

「我知道。」

於是我放開她，靜靜躺回屬於我的那一半床鋪。


糊里糊塗，我們兩個都睡著了。

早上五點，我在麻雀的吱喳亂叫聲中驚醒，撐起半邊身子，凝視熟睡中的她。表情很安詳，姿勢很放鬆，我擔心她冷，幫忙把被子拉高。再多看看，心裡一股衝動想再往她唇上吻去。

圖片出自http://greenmuseum.org/a_img/rubin_kunda_morning-glory-knees_aux_img.jpg

＊是誰在等待被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