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婚禮

之一、妳的傳說

是憂愁，還是喜悅
是露水，還是眼淚

白鷺說，那是我身上最亮的羽毛
孟宗竹說，那是我髮稍抖落的陽光
蜻蜓說，那是溪床的浪漫構想
螢火蟲說，那是月下的燭火
蝴蝶說，那是詩想的蛻變
芒花說，其實那是甫烘焙出爐的夢
女詩人說，那是我的白色鄉愁

之二、妳的嫁妝

一畝花語夠不夠？
或者把一座山城的晨曦
還是把全世界的潔淨
都給妳當嫁妝
妳說，夠不夠？

妳說，再多的花絮
妳只選一株
一株長得很像宋朝的
白髮如霜的深秋

之三、妳的期待

妳在打撈甚麼
是喜歡成群結隊的星子
還是遺落在溪畔的腳印
或者是賴在人間的
貪玩的雲

妳在期待什麼
期待以秋天的姿態，假裝我的新娘
期待與我廝守山城的婉約
堅持牽手等候漫天紛飛的
霧，打幸福的天空
逐漸蒸發

之四、妳的花嫁

原來花嫁的排場可以如此盛大
原來山巒與海洋，可以聯手
為秋天擺下一場雪花飄飄的世紀婚禮
婚禮的主題：秋天的愛情
婚禮的新郎：草嶺古道
婚禮的新娘：芒花
婚禮的伴娘：黃金沙灘

原來花嫁的心情可以如此等待─ ─
一株花，緩緩地繁衍千萬個夢
一個夢，慢慢地綻放億萬株花

這首詩於990122刊登於台灣時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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