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學生一不認真或走神,我就會問:你有心事嗎?

這兩天,常常讓學生反問:你有心事嗎?有時真的很無奈,我明明想說的不是我所說出來的,例如:「你想坐下就別說話!」我會就說成:「你想說話就請坐下。」惹來哄堂大笑,連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為甚麼突然這樣了?
 
 而且我發現,要想話來教訓別人,想話來責備別人,很費勁,很累人!罵了一陣,就會發現,原來說教比教書辛苦一百倍。

學生跟我說,這兩天終於在我臉上看到笑容。我辯稱我一直都沒有忘記笑,只是,在自己班,實在想找一天笑笑,都無法成真。

我用了一個星期在期待沒有寫漏手冊的日子,辛苦了兩位班長偷偷幫同學們寫,卻還是有缺欠的,實在,在夠灰心的。終於,以萬聖節的名義,讓大家都不用受罰,終於可以在午間閱讀時間看到所有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同學了。大家很高興,覺得太好了。可悲的是,這全是我自己在成全自己。當天看到數學小測有九位同學不合格,我的手抖動得不能自己,但我還是告訴自己,讓大家靜一靜,也讓自己靜一靜,整天在匯報多少人不合格,整天在自我責備,也不會改變甚麼?何不讓大家今天就陶醉香香糖果中,同一天已相見三節課,外加早讀和午間閱讀,相信對我的厭惡感已達極致,而我,竟累到不行,一心著急星期一的中文測驗,一心又對一個又一個偷偷溫中史而不聽書的學生頭痛。

有時候我寧願自己不那麼精明,不那麼眼利,那麼就看不到那麼多令人失望的畫面,察覺不到你們心事重重,我也不必隨大家陰霾重重。或許,我要學着放下所有重擔,放下所有辛勞,但,我是怎麼了?

長時間經歷着失望,我好想有一次,就一次,告訴我,再辛苦也值得的現象出現。或許有一天,進課室可以很安靜,又或許有一天全班及格,又或許有一天不再欠功課,又或許有一天,大家都知道,全情投入地上課。可是,我知道,這些看似容易的每一件事,在這裏,都要成為奇蹟!

我是怎麼了?

我不是病了,而是得了比病更難痊癒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