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baby在我忙著摺衣服時,緩緩地從窗邊走向廚房...

她走得好穩,不似其他小孩跌跌撞撞地學步,而是深思熟慮地、穩健地往她要的方向前進,走到我的包包前,才一屁股坐下,找出我的手機來玩。

我在後方看著她小小的身體,眼眶紅掉了....。從她八個月大會爬以來,我等這天又等了漫漫八個月,雖然大家都安慰我小孩多爬才好,但是這段日子來所有的辛苦,就在她走過我身邊的這幾秒鐘一件一件又在我腦中重演一次。

我想到那時她剛學會匍伏前進,整個肚子貼地,走到哪、就擦到哪。家裡有貓,興致盎然地坐在餐桌上看baby表演,偶爾還會跳下來在她身邊走動,好像在吸引baby過去抓牠們。Robin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嘮叨貓毛會影響baby的呼吸道,我也只好一天到晚吸過地板後還要跪在地上拿乾抹布擦了又擦,臉也貼著地細細檢查哪裡還殘留貓毛或頭髮,baby見不得我忙不理她,也跟在後面哎哎哭著。

沒過多久,我們就出國住在旅館裡。旅館房間鋪滿厚厚的地毯,可是一星期才會來清理一次。第一個禮拜,我都在櫃檯跟服務人員吵著願意自費再請人打掃,可是他們housekeeping已經全部排滿,只願意幫我每天換浴巾、沒時間幫我吸地毯(這跟我的要求有什麼關係?)。之後我完全放棄,自己拿抹布猛擦著地毯,搞得比在家裡還累....

baby總是隨心所欲地爬,完全不講道理。乾淨的地方我當然沒有意見,可是越是不准她去的,她越想過去爬一爬,長褲的膝蓋處永遠是黑黑灰灰地。我常等到她睡去了,才悄悄摸黑在洗手台用香皂洗她的褲子。San Jose天冷,水溫太低,泡泡都打不起來,我搓了又搓,搓到手指頭都裂傷了,Robin夜裡把護手霜先擠在掌心溫熱了,溫柔地幫我把十根指頭細細裹上乳液,讓玫瑰花香伴我入睡....

真的很辛苦。但相信全天下的媽媽都有這樣一籮筐心酸的故事,洋洋灑灑都是家中一部血淚史。看著baby在客廳裡忙著體驗新高度帶來的不同視野,再辛苦,也都只是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