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聽完外父的話後掩著臉深呼吸了幾口，然後抬頭說：「好，我接受你們的交易。」

哼，算這人識時務！不然城破之日，就是秦法首給高懸之時！

「毒在哪！」森探長心裡冷哼了一聲，沒時間再跟你玩遊花園。現在這刻開始，直接了當的進行攻堅行動。

「都在廚房擺放調味料櫃裡的第三層暗格。」

「你放老實點。錢呢！開啟的要法！」時間緊迫，戴雲林臉都幾乎要碰上保羅的鼻尖，雙手撐在膝蓋上附身沉聲質問。

「跟貨放一起。按櫃第三格後木板的右邊然後往左推。」保羅像隻被釘在解剖檯上等著被開膛切腹的牛蛙一樣，無助的回答。

整裝待發已戴上淺藍矽酮專業手套的兩名職業蒐證聽後已走路帶風的急步朝廚房裡走。壓陣在後的是安懷特。

如法推開櫥櫃暗格，兩名搜證專家小心的把擺放在暗格裡的海洛因和現鈔有條不紊的作了詳盡記錄後擺放在已被清空的廚桌上。現鈔是用橡筋綑紮，大多數都是百元面鈔，其他的是五十和二十元面鈔。總額是五萬七千塊。把現鈔仔細用點鈔機清點過後，戴雲林和森探長開始把每一張鈔票用微型掃瞄器輸入存本以備隨時複印。

「每出一公斤的貨你自己可以多少落袋？」安懷特問保羅克洛。

「每公斤得森以三萬出給我，我以四萬出貨。行情好的時候我大概賺一萬。到了街上的拆家，他們又會以每克一百五十出貨。以那個價錢，一公斤就被炒至十五萬五千…但從中起碼又再經兩至三次的轉手。」

「別忘了你們還會滲雜其他虐貨以謀取驚人的利潤。也就是說，紅利每人永不落空。」戴雲林邊把現鈔用橡筋還原邊說。

「其實賺最大的就只有德森。作為負責出貨的我們，除了有很多額外的開銷，還有就是不是每次都會有這麼龐大的高質貨源。就我自己來說，如果一年我可以賺二十萬就算很不錯了。紐約的生活指標高，二十萬根本不是一回事。」保羅停了一下，然後問：「你們為啥要把現鈔掃描複印？」

MD！這小子居然開始動腦筋呢！

「因為我們要你拿著已複印過的現鈔再回去洗車店搞更多的貨回來這裡。」安懷特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

「不會吧？」一股涼意透體而落！保羅有剛逃過虎口，又被推下擠滿鯊魚的水族箱的感覺。

不然保羅你真相信交易會是拿到一手同花順的順風順水？天真的可以！為了讓保羅明白，安懷特在臉上都露出邪惡笑意的森探長和戴雲林的注視下耐心的解釋給保羅聽：

「你平常都是要一公斤吧？好。你要做的是拿著已複印過的現鈔回去洗車店再搞他一公斤貨回來。」

「噢…我懂了。你們是要變相把已作了記錄的現鈔由德森最信賴的人交到他手裡。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把德森和毒品買賣扯在一起。」保羅下意識的搔著胳窩說。

好乖的小孩。還是被嚇到開竅了？安懷特繼續帶領這新進小孩入戲：「Umm，不錯。可是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不單要把他跟這裡的毒品買賣扯上關係。你想想，既然貨是德森的手下在佛州帶上來的，就如我剛說，德森還跟發生在佛州的幾宗兇殺案有關，我要把那筆帳也跟他算個一清二楚。」

「可是洗車店裡的人不多不少都算是我的鐵桿朋友…」保羅遲疑了一下說。

安懷特聽後假惺惺的作了個沈思狀，然後用可以把活人活活立即冰封的語氣說：「Tough shit。還有其他問題嗎！」

保羅聳著頭說按規矩他不可以貿貿然拿著鈔票就回去要一公斤的貨。「按慣例誰要貨都得先打電話看有沒有存貨。如果有還得預留所要的份量。」

「那就給他們電話啊。」森探長說。

「老闆，你有所不知。我不能隨便用普通的電話跟他們聯絡。如果他們看到來電顯示上的號碼不是他們認識的，他們是不會接聽的。」

吼，還來給我們諜對諜？可是魔高一尺我們卻是丈許有餘。

可不可以再邪惡一點？森探長和戴雲林只是一味冷笑的看著保羅。安懷特更是一副過橋拆板的在幸災樂禍。

大概是被六道可以把人立即斃命的目光盯得萬劍穿身，保羅不打自招的說：「好，好，幾位老闆，我們聯絡的方式是用他們為我們辦取的幽靈手機。他們只接聽幽靈手機上的號碼。  」

「手機在哪？」

「手機放在車裡的暗格夾層。」保羅不安的扭動著手腕說。

「這樣的。我們現在是先小人後君子，別說我們言之不預。你別打要落跑的低級念頭。這屋前後左右都是惡狼似的密探，我保證你跑不出半個街口就後悔的喊娘。」半人半獸的話從戴雲林掛著人皮的血盆大口，白森森的齒裡吐出。「現在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把電話拿進來。」

陷入極度憂鬱和恐懼的保羅依言到屋外拿了手機回來。在廚房慘白的光管映照下，保羅與著眼前的三個惡人低聲的在商量著他即將要用得上的台詞。一切談妥後，保羅按下了幽靈號碼。鈴聲在嚮過第二聲後被接起。

「Clean N Go。」

保羅：「嗨，是我。」

「嗨你，有什麼需要嗎？」

「昨晚車弄的髒髒的，忙嗎？就在想有沒有快速清洗一下的空檔？」

「不太忙。你需要那樣的清洗配套？」

「就來套頂級的吧。」

「頂級的。好，什麼時候過來？」

「半個小時後？」

「個半小時吧。現在還有兩輛車在等。」

「好，沒問題。謝謝。」

「不會。不見不散。」

保羅收線後跟圍著自己，虎視眈眈的三個惡人說：「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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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探長決定搭乘其中一個SSG探員的車跟隨保羅一起去做提取毒品的交易。脫去維修技工的裝束，換回便衣的森探長把電力公司的維修車駛到SSG探員所坐的豐田RAV4的後頭然後坐進由SSG探員駕駛跟在保羅的皮卡後開始出發。

在距離洗車店五個街口外SSG的車開始減速然後吊在保羅的皮卡後兩個街口的距離外繼續跟進。

交易很快就安靜結束：保羅熟門熟路的駕著車駛進洗車店，十分鐘後倒著車駛出洗車店然後掉頭駛回家。

「這傢伙可以輕而易舉的在裡面把我們出賣。」SSG探員在回程途中說。

「我也擔心這個。可是我們一時又沒有麥克風可以安置在他身上。現在唯一就是相信他真的投向了我們。」

「希望吧。不然那幾個鐵娘子準會在市府的殮房給他留個床位。」

回到保羅的家，保羅的皮卡已停在了車道。屋的客廳裡保羅正一五一十的把交易的過程跟戴雲林和安懷特說著。

「進行的怎樣？」森探長劈頭就問。

保羅：「就跟平常的一樣。他們只是有點不相信我可以在一個晚上就消化了整公斤的貨。我就說剛碰上運氣好，市面上忽然出現了一股要更嗨的衝動。我說就一公斤可能還不夠頂癮，他們說新的貨還會陸續有來。」

聽完保羅的話，安懷特說：「我剛安排了車來這接你們四個去曼哈頓的拘留所…」

安懷特的話還沒說完，蘇菲亞第一個就哭了出聲：「不是說保羅跟你們合作了我們就不用去了嗎？」

哭聲被大衛鮑諾截斷：「別吵，聽她把話說完！」

安懷特：「這只是例行性的。在過了七十二小時後你們四個除了保羅之外會被安排以自行擔保獲釋。你們獲釋後，我建議你們立即找房地產經紀把這屋上市出售。我是估計德森不會馬上知悉保羅在為我們工作，但是還是盡快把這裡結束免的夜長夢多。過兩天我會安排你們進入證人保護計劃的安排。」說完安懷特走進廚房作著安排接送四人前往拘留所的事宜。安排完畢後，安懷特收拾了一下自己帶來的文件夾和公文袋，出門後又折了回來把手裡的一件物件遞到森探長的手裡，說：「兩位，我很欣賞今天的成果。我代表我的檢察部門衷心感謝你和這位戴探長的付出和努力。對了，這是我常攜帶在身邊的強力傷口消炎藥膏，可是還沒開封就老是沒使用的機會。我想也希望你會用的著它。記得別讓傷口感染了。對了，戴探長，你出勤都穿的這麼得體的嗎？領帶很吸睛喔。」說完還輕輕的爲戴雲林的領帶結緊了緊。

看著對方步下梯級，森探長和戴雲林互看著說：「Wow，真是始料不及的溫柔。」

背後傳來大衛鮑諾的高聲訓導：「你們看到了嗎？何謂官官相護這就是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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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前去拘留所的時候，保羅說：「我老是覺得被你們擺了一道，爲什麼你們這麼急著要我接受你們的合作條件？按法例我是有權先徵得律師意見再答應是否跟你們合作的。」

森探長猶豫了一下後說：「整個對德森的調查牽涉到很廣泛的層面…我們擔心如果讓你見到了你挑選的律師，他會第一時間通知德森，然後整件案件就會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況…」

保羅說：「你們不是說德森其中一個手下已被你們抓獲了嗎？」

「對。」

「那你們有沒有讓他給外頭通電話？」

「沒有…我們把他跟你一樣的禁閉七十二小時才…」森探長忽然覺得一股恐懼感正無聲無息的啃咬著自己。

「好了。以下我要說的我要你們保證會在法官面前提起是我的功勞。」保羅興奮的說。

大事不妙的前奏！「好，就答應你。」森探長看著也是同樣臉色慘白的戴雲林，答應了對方。

「是這樣的。如果你們沒讓那人跟對外打電話找律師，那麼就代表德森已知道出事了。德森都有一套我們和他互通消息的手法。如果我接了批大貨，我要在每天下午六點到七點之間給他們電話。如果那一天他們沒接到我的電話，那就代表我被抓出事了。因為這，每個爲德森出貨的都會被要求在手機上設立鬧鐘模式去提醒這個接頭模式。萬一他沒收到我的電話，一連串的應變措施就會啟動。其中之一就是每個人都會不再認識我一直到他們完全把為什麼我不給他們電話的原因搞清楚為止。通常都是通過我找的律師來轉告給他們我無法聯絡的理由。現在如果德森沒收到那個被你們抓到的手下的電話，那就只有一個答案。德森已知道出事了。」

森探長看著腕錶，佛州已是晚上七點十五分，佛朗斯和芮已在出海的船上。如果德森知道他的一個得力手下失蹤了，然後德森告訴了碧漢…碧漢再找到卡迪科…佛朗斯和芮有危險，近在眉睫的危險！

「老戴，你在這先看著。」說完森探長跟保羅說：「你立即給德森電話，就說你急著入貨忘了給電話他，跟他說一切正常。」

「那你要去哪？」戴雲林問。

「我要打一通汽車投保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