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08 05:14:13uni2019

碧海喋血 56

隔天早上六點三十五分,森探長和戴雲林坐在無識別的便衣車裡看著裝滿了海洛因的靈車離開了碧漢以手下隨從簽約租借在哈林頓灘高尚住宅區的私人貯存庫駛上了95號州際公路往北的方向。在靈車視線以外的前後各處是六輛由聯調局探員組成負責跟蹤的便衣車輛。跟蹤的車輛大多數都是以大眾熟悉,在路上屡见不鲜的福特,豐田和富豪型號為主;有的遠遠的吊在後方,有的停在高路的進出口附近負責替換路上負責跟蹤的其他車輛。

靈車以比佛州一般高路速限為每小時七十五里低十里的時速在I95州際公路往北的方向行駛。以這個比一般慢的駕駛速度在一般的情況下早就會引起佛州高路巡警的注意,因為大多數攜帶違禁品的駕駛人都會自作聰明的以為不超速就可以安然的不被引起懷疑。之所以今天他們能繼續行駛而沒被攔截是因為沒有人會刁難一輛送已逝者最後一程的靈車。

「如果我們立即飛往新澤西,以他們現在這樣的速度我們起碼有整整兩天半的時間在那邊籌備以後的行動。」戴雲林探長說。

「往下的路就交給聯調局的人負責跟蹤,我們先飛去華盛頓特區一趟找個在職位上可以作主的人跟進一下昨天會議的共識。我對代爾他們答應不會過早收網的事還是有點不放心。」森探長說。

「你認為他們會出爾反爾…」

「相信我,他們一定會隨便找個藉口然後就草草收網。現在代爾的職業生涯已近即將退休的時候,他可能會不惜代價來爭取在退休前得到一個可以讓他名利雙收的機會。到時候我們不單止抓不到德森,還會置佛朗斯和芮於極為危險的境地。」

「華盛頓哪邊誰可以指揮得動他們?」

「穆特。聯調局的副局長,也是負責這次聯合行動的發起人之一。我會讓他提醒代爾如果他們把今次的行動搞砸了的話代爾在退休之前會被調派到擁有多項最冷紀錄,愛達荷州鋸齒山腳下當個護林員從頭開始。你認為這夠說服力吧?」

「我覺得同屬一個機構的人不多不少都會官官相護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認識這裡一個代表佛州的參議員,由一個在政界上具影響力的人出馬哪到他們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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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探長和戴雲林回到旅館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飛往華盛頓特區前,森探長打了個電話給代表佛州的參議員戈禮斯參議員。另一頭接電話,大概是參議員的女助理告訴森探長參議員正好剛在飛返佛州的途中,參議員乘坐的航班會在下午二點四十分抵達。「請告訴參議員先生下機後馬上跟我聯絡。他知道我是誰。我只需要耽擱參議員先生十到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好的。我會告訴他你的要求,到時打你現在的號碼可以找到你嗎?」

「可以。請告訴參議員先生我會乘下午三點十五分的班機飛往華盛頓,如果在機場能跟參議員先生面對面的談一下就可以省卻耽誤參議員先生更多時間的問題。」

「好,我會轉告參議員你的提議。」女助理欣然答應。

剛過下午兩點,抵達邁阿密國際機場的森探長和戴雲林就接到戈禮斯參議員的回電:「我的班機剛滑進停機大樓。大樓內有一間叫La Carreta的墨西哥餐廳。你們可以到那跟我說話。」

森探長和戴雲林都有TSA(國家運輸管理局)的迅速通關通行證和允許攜帶武器的證件。跟關員出示證件和機票後兩人二十分鐘後已找到了餐廳。

在餐廳大窗前的餐桌森探長看到戈禮斯和一個紅髮的女人坐在一起。

年紀介乎在四五十歲左右的戈禮斯有著電影裡出現的參議員一樣的長相:經年保養得宜的高挺外型,不是因從事戶外艱苦工作,而是長期在外拉票演說和身為高球俱樂部成員所帶來的古銅膚色,整齊雪白的牙齒,經昻價修飾得宜的髮型和一身成熟穩重又不失充滿活力帥氣的衣褲搭配。

三人起立彼此握手後參議員向身旁紅髮的女人點了點頭,跟森探長和戴雲林介紹:「這位是艾莉亞女士,負責處理一切我工作上需要對外說明的剽悍人士。她對我的工作比我還在行。今天跟你們在電話中交談的就是她。」

看不出真正年齡,大概介於三十至四十的艾莉亞有著一種給人既成熟又精明能幹的感覺;隨主子長年進出政界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廝殺中所磨練出來的從容強悍。

森探長和戴雲林也禮貌的跟艾莉亞點頭回禮後,兩名國家通緝局的幹探坐了下來。森探長往左右看了一下,離自己和參議員最近的一桌顧客是身後兩桌距離外,三個正談得興高采烈的西裔婦女。

還是壓低了自己要說話的聲音,森探長隔著餐桌把見面要說的來龍去脈跟參議員說了一遍。

聽完森探長的話,參議員沈靜的說:「你的意思就是要把那群雜種一網打盡。」

「是的。可是我們遇上了一點問題。我們好不容易經過一年多的努力把對方所有參與的人,從為首的到負責執行打撈運作的人都置於全天候監控範圍內的時候我擔心聯調局的人會不顧大局,在對方為首的嫌疑人還沒露面的情況下就急急收網。」

「你認為聯調局的人應該怎樣看待?」

「他們認為一等在路上的海洛因抵達目的地後就收網。他們的觀點是盡一切可能盡快阻止毒品流入市面以免遺害大眾。但是這樣的後果是,我們可能達到眼前一時的目的,可是長遠來說在背後主使的人還是逍遙法外沒法根除。因為背後主持的德森一定不會親自出面收貨,可是他一定會收受拆家把貨出售後得來的利潤。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把其中之一的拆家抓來後把他反正,讓他把毒品買賣得來的錢交到德森手裡我們才有機會把德森和他主使的一切毒品買賣扯上牽連。」

「你說的重點就是讓對方把貨出手,然後我們跟在交易得來的利潤後把對方連頭劈去。真正執行起來有困難嗎?」

「困難會有,可是都是可以解決的。辦法是找到一個可以為我們利用的人選。就如我說,我們已對他們的組織做過一段時間的查探,只要我們能找到一個除非跟我們合作,再以爲他提供包括證人保護和其他交換條件不然就要面對無期徒刑的三振犯。」

「你們怎樣做到得知他們毒品交易得來的錢確實到了德森的手裡?在鈔票上留下記號?」戈禮斯問。

戴雲林接過話題說:「我們會使用不留下記號的方法。我們會把從拆家得來的鈔票每張都複印後才讓拆家把錢交給德森。這樣每張鈔票的序號都會被我們收藏起來作為以後起訴的證據。他們是根本無法得知有被動過手腳的跡象。」

「這麼說來,你們需要我們那一方面的支持?」艾莉亞仔細的想著問。

「我跟我的拍檔四十分鐘後就啟程飛去華盛頓跟聯調局的助理局長見面再次提醒他我們剛跟你說的提議。我們希望他可以再次提醒他的屬下別過快收網。我們也希望他們會答應我們之間已達成的協議。萬一遇上問題,我們希望如果他們可以詢問一下參議員先生您的意見效果會不會更理想。」

「如果按照你們的辦法,那麽不就代表會有相當多的毒品會流入市面而引起公憤?」票源啊票源,還是我的心頭好。參議員提出愛民如子的問題。

「我們完全同意你的擔憂。我們就來個重點對決。正在往北方向移動的是為數一百一十公斤,相當於兩百五十磅的高純度海洛因。抵達目的地後拆家還會再摻加一定份量的廉價芬太尼類鴉片止痛劑以稀薄成本來增加效力再多賺數倍的利潤而引致數量不詳的癮君子陪上性命。可是跟德森他們每年以頓計的數量從墨西哥或是其他地區偷運入境的海洛因相比為例,幾百斤的數量只是雲和泥土的分別。如果可以把德森的整個販毒集團連頭一併剁去又從而達到向其他的販毒黑幫立威,區區的幾百斤又算得上什麼?」

戈禮斯參議員聽後從碟中切了塊烤的金黃的雞胸肉,慢慢嚼了個透徹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看著碟上還剩一大塊的烤肉,又看著眼前的兩個幹探說:「跟聯調局的人說打電話到我辦公室,我會鼓勵他們把整塊的肉吃掉。」

「謝謝參議員先生。」森探長和拍檔戴雲林道謝後起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