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也不是什麼新丁，參與過的搜捕行動也不算少，但那些都是明刀明槍明碼實價的正面對決，哪像這次要隱姓埋名的從事見光即死的暗戰搏殺。芮回程的時候還信心滿滿的心情因即將來臨的行動而慢慢的顯得緊張；在可以說是絕境的海中孤船上跟目標纏鬥。陸地上還有機會挽救出錯的辦法，可是在窄小的船上根本就沒有出錯的奢侈。

帶著不願外露的煩躁心情，芮在房間裡靜靜的看著佛朗斯專心致致的為潛水器械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把浮袋和裝載貨物的裝袋有條不紊的捲好然後把它們繫在潛水背心一旁及手處以待使用，繁雜的手續是要把一旦裝滿PVC的裝袋怎樣和浮袋緊密結合的手續。在水深一百五十公尺下他還要顧及一手把著水下推進器，一手拉著滿載貨物的浮袋，更遑論漆黑水下自己賴以為光線指引的只是微弱的手電光芒。如果任何的一個步驟出錯，打撈工作就得功虧一簣的重頭開始。

佛朗斯邊低頭就像空降前疊放降落傘一樣小心翼翼的在整理浮袋彼此的繫繩手續，說：「要放鬆就吸口麻吧，一來真的可以讓自己放鬆，一來更加可以讓他們相信那是我們的陋習。」佛朗斯認真又饶有趣味的說。

正發著愣的芮聽著佛朗斯不露痕跡的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背過臉忍不住噗的一聲先笑了出來：「你這人怎麼這麼鎮靜，這時候還可以開玩笑？」

「什麼鎮定？我是裝的。記得那句EASY DOES IT？越是在心情緊張的時候做事越要慢慢的來，就是溫柔可以解決任何困難的意思。」

「吼，還溫柔啊？我以為溫柔只是用在對有生命的實體方面。」芮糾正了對方一下。

「我如果用對對方是有生命的溫柔對它們它們就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我。」佛朗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認真還是開玩笑的說。

「怪不得說你是個實力派演員把他們耍的團團轉，現在竟然哲學博士來著？」

「為達到目的就得無所不用其極。生存的牛頓定律。喂，芮小姐，噢，663，要不要過來幫幫忙？」

「都說不可以直呼我的大名，是芳名才對。」芮說是說，其實速一下已坐在佛朗斯身旁，問：「喂，其實在水裡是什麼個感覺？又黑又冷，聽起來挺嚇人的。」

盤腿坐在地毯上的佛朗斯邊給芮示範整理的步驟，邊說：「無論多深的水，其實感覺都不大，最擔心的就是氮醉的狀況。至於漆黑中潛游，就跟在濃霧裡依賴自動導航系統飛行一樣，就算出於自然反應的抱懷疑態度，你還是要相信自己手上的儀器。所以我們要以溫柔的態度對待它們。我計畫下水後用推進器在水面用定位系統帶我去沉貨的水域一帶。可以省下不少氣力呢。一旦抵達沉貨的地點我才用深潛的方式垂直深潛下去。把貨裝好後在上浮的同時我會慢慢的用斜角上升來爭取較多的時間減壓和掌握浮袋上升的速度。在這一切的同時，我會依據腕上的深潛微型電腦所提供的指數來完成每一個階段的工作。它的功能包括我深潛的水深指數，在某一個階段應該停留的時間和何時開始減壓的數據。」

「聽來我寧願跳傘也不要潛水。」

「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麽複雜。其實當你適應後感覺還蠻不錯的。身邊通通置身在水的包圍下的感覺是既安靜又自在的感覺。還有一切的動作在水的壓力之下都是以比正常慢的速度進行。」

「還是很難想像置身於那個超現實世界的感覺。」芮說完看了看時間：「快兩點了，一切都完成了嗎？」

「完成了。唯一需要的是等他們提供了座標準確數據後輸入定位系統的問題。」佛朗斯打了個哈欠，看著佈滿地上的潛水裝備說。

「這裡讓我收拾，你去爭取時間休息一下吧。今晚才是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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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休一個小時後醒來的佛朗斯發現房間裡的一切裝備都已被整整有條的排列好。已換上長袖禦寒粉紅棉外套的芮穿著緊身合適，褲腳處稍為寬闊的嬉皮白長褲，防水的彩虹便鞋在房間裡來回的跳著。看到佛朗斯看著自己，芮拉起右腿的褲腳，讓佛朗斯看著腳踝上的護踝裡的袖珍Sig938:「在試試它的穩固度，應該沒有問題的。就是拔的時候會比較慢了一點。」

「走的時候別撞上船上的金屬扶手梯，不然誰也知道發出的是什麼聲音。」佛朗斯感激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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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和麥比原來的時間提早來到。兩人都穿著一身適合航海的防水尼龍衣褲。把佛朗斯所需的潛水器材安置進一部6.2 公升 V-8 引擎的雪佛龍休閒車後，佛朗斯跟馬克說：「我下一輛的車就是這輛，寬闊的空間把它停到哪都可以舒適的在後座睡覺休息，又不用付租屋費，嘿。」

副駕上的麥扭頭說：「如果你撈到那批貨，不要說這車，就是豪華別墅也不是問題。」

芮：「這就是了，不愁洗冷水澡，大型的有線頻道電視，加上比這寬大舒適的睡床！」

「別忘了酒水吧。」佛朗斯嚮往的說。

「對對對！」芮以同樣嚮往的語調響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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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佛朗斯和芮進入了對方的車裡，林探長說：「想不到他們會臨時去租了這車，如果他們帶我們遊花園又缺乏追蹤器，我們有被發覺的情況。會不會追蹤器被他們發現了呢？」

「大概只是凌志放不下那麽多的裝備吧。如果追蹤器被發現了他們還不立即中止出海行動？況且他們肯定會對佛朗斯和芮作出致命的報復。」

森探長通過對講機把馬克和麥臨時換車的事態通知了正負責跟蹤卡迪科的另兩名聯邦探員。

「你們現在的方位？」森探長問。

「目標離開住所後在半個小時前駛進了南內海岸碼頭。目標剛走上機動帆。」

「他應該是在船上等待這裡的目標。你們先回來這邊提供突發跟監支援。你們的任務是，在目標啟動後保持在目標的前方，我們會跟在目標的後方。一旦我們決定他們是前往碼頭方向會合的話我們再脫離目標全速趕赴碼頭。目標型號是灰色四門雪佛龍，車牌是A729TY。」

「Got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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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雪佛龍駛離佛朗斯住所後在街上忽然來了個簡單有效的反跟蹤回旋轉，就算是停在便利店停車場裡的森探長和林探長也下意識的把身體斜躺在座椅上以免被對方發現。探頭在儀表板上看著對方駛過，「目標正朝你們過來！」跟全速趕來支援的聯調員示警後，

給對方駛出一個街口的距離，森探長的富豪也跟了下去。

前方的雪佛龍忽然沒預警的往左方轉了過去。

「注意，目標駛入住家區。」林探長看著電腦螢幕上顯示著聯調局探員位置的地圖，接手負責通話。

森探長也朝左轉了過去，只不過他看到對方再次右轉後馬上也轉了右。這次他跟對方是平衡的在兩條街上行駛。

「他們在施展反跟蹤，目標正在你們前方的一條街上往東，掉頭儘快趕在他們前方。」

「明白。」

以下來的十五分鐘因彼此在平衡的街道上行駛，森探長沒看到對方的車影。只是通過地圖上對方行進的顯示，目標前往的目的地就是卡迪科在等待的碼頭。

「目標顯然是往碼頭行駛。老地方見？」聯調探員問。

「對，老地方見。中止跟蹤，趕在目標前全速趕往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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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後座隨著對方時快時慢，有時加速衝過閃著黃色交通燈的十字街口，有時故意停滯不前車裡的佛朗斯回頭看著後方的街道說：「呃，兩位，我想我們身後沒尾巴了。」

雙眼一刻也沒移離過後視鏡的麥說：「還是小心謹慎一點比較安全。對，看來沒人在注意我們。」

說是那麽說，可是馬克還是在寧靜的住宅區裡折騰了又好一會才把車駛進碼頭停車場。麥和馬克一人兩大袋的為佛朗斯提著所需的潛水器材，佛朗斯一手一個提著氧氣瓶，手拿著佛朗斯潛水用蛙蹼和面罩的芮還時不時用蛙蹼拍著晚霞餘韻中佛朗斯堅實的背肌。

「阿遜，準備好了？」在機動帆船裡迎了出來的卡迪科打量著佛朗斯問。

「出發前我需要海域位置的準確數據。我不希望在深潛前最後一刻才被告知其他有助我成功找到貨物的資料。」佛朗斯擺出一副一聽就是廢話的態度，說。

「沒問題，如你所願。但首先帶上所有的裝備進臥艙內。在途中我要別人看到船上只有我一個人在駕船出海。」卡迪科示意。

「還早呢，現在就出發？」芮好奇的問。

「安妮小姐，距離不算遠，可是我們現在所乘坐的是一艘航速只有四節的小型半機動風帆。」卡迪科說。

芮聽後吐了吐舌，問：「那我會不會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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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離碼頭半哩的一棟五層高停車塲的頂層，四個幹探手拿強力望遠鏡盯視著碼頭上的一舉一動，身上風衣被海風吹的邋邋作響的其中一個說：「看來阿芮這次是心滿意足，得償所願的上了賊船。」

「當然是心滿意足，我看是有美同行的緣故吧。」

其他三個聽後都不約而同的笑的連握著的望遠鏡也幾乎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