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28 20:49:04uni2019

正當懷疑

「報告事頭婆!他們是在唱獨腳戲!都說是鐵拐李踢球,不就是一腳踢嗎?真的那麼難明嗎?你要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藍田在話筒一頭傳來著碎碎唸。

噗哧!綾芫霞再也忍俊不及的笑了出聲。連忙說:「果然是兄弟!等我回來重重有賞!你還聽到什麼記住第一時間告訴我。」

藍田是個稱職的警察,當然有時候那些跟他站在對立面的會認為他是個不通情達理的辣手惡警,他也確確實實的做到了實至名歸的稱號。但做警察的責任就是把對頭的送進監獄,就像是李傑那樣的人渣。所以大夥都不計較用的是什麼方法,反正街上少一個人渣社區就多一份安寧。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幫的。」

「什麼意思是盡力幫?」綾芫霞嗅到了對方語氣中的一絲保留。

「這裡最近出現了數起四處流竄的土匪到處作案,專對附近商家下手。令當地商店金額損失慘重。上頭得知我和阿宇以前總算是沒功勞也有苦勞,再且上頭知道我們手頭上掌握著以前跟綾姐您一起收集的黑資料,所以我們被命令去起到一下協助的作用。這次我們總算等的雲開看太陽。」

「看太陽?你還差沒說戴墨鏡。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還欺負我鐵拐李。你們兩個小不點小心點,真可惜我沒空給你們把風。」

「綾姐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你替我們殿後就可以。風景是不是很養眼?」

幽默的回答,就算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反應,綾芫霞的眼還是翻到了頭殼頂。被幽默是一回事,但面對工作上的危險還是要提醒對方。綾芫霞對鼬鼠,雪貂的殉職還是記憶尤新。「一切當心應對。我不想再出席蓋國旗的場面。」

「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知道我們最是貪生怕死的。保證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就動彈不得。對了,我們聽說你放假也沒閒著。」

「晨跑的時候撞到死人,後來演變為是一個系列殺手的傑作。蠻有趣的案件。」

「那不是正合你的口味嗎?」

「說的正確一點是愛好。就像下棋一樣,只是這局棋是舉手不回的。」

「下棋?輸贏的代價是人命關天,也未免太超越心臟的負荷了吧。」

「你別忽然間哲學博士一樣的文謅謅。藍田,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們都知道那個三重殺手下一個目標會是幹我們這工作的人,你自己一個人別落單了。」

「我很快就可以回來跟你們重聚。你如果需要什麼的,跟星探長打個招呼。他是個可以讓我相信的人。至於我自己,我會照顧自己的。」

「我們當然知道你會。那麼就互相保重吧。」

藍田跟自己共事多年,他是自己的拍檔,也是自己可以傾吐心事的朋友。綾芫霞很期待有一天自己可以再跟藍田,阿宇攜手合作。

收線後,綾芫霞又回到販賣人口組織一案中。藍田告訴自己原來整件事情背後都是索托在推波助瀾。這人一來到S市就事事針對著S市的執法人員。每次都挪用種種的藉口把當地警方的執法行動來個評頭論足。有幾次就是索托高調介入調查而讓對方發覺到警方的圈套而全身而退。在一次盤問疑犯的時候,索托越權私自盤問疑犯的時候沒有告知疑犯對話是在被錄音中而令到全案無疾而終。S市還得背上因為違反審訊程序上的疏忽而被當地輿論屆大加撻伐。聯邦跟當地警方的關係已到了表面上融洽,背裡水火不容的關係。就是在那次兩方聽完法官把疑犯當庭釋放的解釋後跟對方理論後盛怒上賞了對方一巴掌。一巴掌是解不了恨的,所以綾芫霞搧的不是對方的臉頰,而是脆弱的鼻骨。過後就是被行政處分了七天,但卻贏得了受盡索托霉氣的每一個S市執法者的掌聲。這一次又是一樣,經歷了近乎兩年多的佈置,綾芫霞把李傑交到地檢處手上的時候地檢處也對綾芫霞的證詞抱著滿懷的希望。在地檢處眼裏,每次綾芫霞都以她獨特的魅力為控方贏得陪審團對控方有利的裁定。槍擊發生後,內務處聽完綾芫霞對槍擊的解釋後也悄悄的關上錄音錄影私下對綾芫霞表示那是出於正當防衛的自衛行動。「從那種距離更何況從後投掟過來的利刀沒把你穿透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你背上的刀痕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跟索托的過節可以以後再說,綾芫霞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先把李傑一案再次開審,讓陪審團來決定李傑的命運。她對自己經手,採證的案有絕對的信心。她絕對會盡最大的努力不會讓索托插手而讓李傑達成任何認罪協議。可是現在一切都被推翻。

自己現在又抽不出身回去跟對方對質,加上這裡的案情複雜,綾芫霞心煩氣躁的在心裡把種種可行性推斷著。一陣門鈴打斷了正沈思著的綾芫霞。站門外的是令自己有點開心,有點驚喜的是陳嘉達。「禮拜天的,不多休息一點?」綾芫霞心裡一熱的說。

「剛在會議上沒看到妳,就過來看看。」拿下墨鏡的陳嘉達回道。

「哦。我剛好要跟進一下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想自己靜一靜。跟這案沒關係的。」

「哦,我都忘記你現在不是在你的工作管轄範圍內,你一定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時間處理。綾,這段時間裡你真的為我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阿陵,夏里斯和張先生的都對你讚口不絕。」

「他們太客氣了。外頭冷,你要進來嗎?」把陳嘉達讓進門後,屋外的寒冷讓綾芫霞在想這幾天會不會又再下雪。

「你也沒閒著,你不是也在工作嗎?」陳嘉達看了看綾芫霞書桌上鋪滿一桌的檔案夾,說。

「要咖啡還是茶?達,案情正有了突破性的轉變…你今天來是要跟我說什麼嗎?你們需要我給個電話我就可以。」站在廚房前,看著眼前這個令自己變得溫暖的男子,綾芫霞情不自禁的從後抱緊著陳嘉達,頭靠在對方背上問。就算是隔著風衣,對方強壯體魄所發出的熱令綾芫霞不禁把陳嘉達抱的更緊。

「說到底你正屬於休假期間,而且你也需要有自己的時間。」

「不是給你說過我會一直留在這裏直到最後的嗎?」

「綾,可以告訴我你現下是休假還是處於行政休假的階段?」

遲疑了一迅間,綾芫霞什麼都知道了。不管是陳嘉達首先發現,還是索托先找上陳嘉達,什麼都不重要了。鬆開抱著對方的雙手,綾芫霞頹然的轉身走進廚房為對方斟了杯咖啡,默默的遞到陳嘉達的手中:「你要知道什麼?」

「你打算要告訴我多少就多少。」

「真的?」

「…把全部都告訴我。」

「你知道每樣事情都不可能有所謂的全部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什麼?」陳嘉達喝著加了奶昔,份量適中的星巴克問。

陳嘉達是個幹練的人,但今天他內心擔憂的表情卻把他一往沈著的冷靜一掃而空。代而言之的是雙眼裡期盼夾雜著的擔心。

「索托說了什麼?」綾芫霞第一次覺得到有人真的不是在塘塞,敷衍自己。而是出於關心的了解。綾芫霞第一次感到有人在背後默默支持的感動。

「別急,慢慢來。」陳嘉達拉了把椅子坐在綾芫霞面前說。

「我對那個索托所說的一點都不在意。以前沒有,現在不會,將來更加不會。」

「綾,被聯調局以過當使用致命武力引致他人喪命不是一件開玩笑的指控。」

從藍田聽到的跟從陳嘉達,一個身為聯調局長官嘴裡聽到對自己所面對的指控還是有著明顯不同的震撼。綾芫霞聽後還是有點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陳嘉達又回復沈著的目光。她忽然有馬上回去把索托的腮骨也跟鼻骨來個成雙成對的衝動。對方是憑什麼由一個最底層的探員爬到今天的位置的?

「索托說你被指控對一個無武裝的人施以了致命武力。」

「他對我一早就有成見,只是這次可以讓他功成利就而已。」

「綾,要對一個人或是一件案件展開調查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它都得按照規定才可以進行。更何況聯調局擁有龐大的監督機制,就憑索托的一張嘴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那是你們的事。這已不是他利用這些莫須有的名堂去為他自己的前途舖墊踏腳石。總之他是不會得逞的。」

「你要跟我談談嗎?」

「謝謝你的關心。不用了。」

「Dammit !阿綾,這是很嚴重的指控。」

「阿達,如果你相信我就讓我自己去解決問題。再且,你無需為了我而把你自己牽涉其中。這是政治,這是無可彌補的惡意指控。達,在我執法的這麼多年來,我只用過兩次配槍。第一次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另一次你也知道了。兩次,我都有正當的理由去採取被賦予的權利。」

「那為什麼你拒絕我?」陳嘉達試圖說服對方的問道。

綾芫霞很想告訴眼前的他,不是因為出於要自辯或是得到同情的理由,而是出於她覺得對不起那些深受李傑所害,為數眾多的無辜女子。特別是漾漾,要不是她接受了綾芫霞的招募,用身體去贏得李傑的信任,然後秘密的盜取有關李傑販賣人口的資料,漾漾也不會因失手而被李傑虐待致死。當綾芫霞發現漾漾的死後,她企圖把自己完全與外界隔絕開來,然後獨自一人的去面對。真的很困難的一件事,每當她閉上眼睛,漾漾被虐殺後,傷痕累累的身體就一再在綾芫霞的腦內晃動。一開始漾漾沒有答應綾芫霞的要求,但是當漾漾面對的是受過專業招募訓練的綾芫霞,漾漾脆弱的抵抗能力還是被綾芫霞富極心計的說詞招募成功。「這是最後一次,拿到他手上的帳目資料就是所有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姐妹們重生的一天。」綾芫霞手把手,熟練的給漾漾示範著微型拍攝器的操作方法。那晚,帳號是成功拿到了,但是應該是宿醉著的李傑卻在半途醒了過來。

就差那麼一步,然後漾漾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重新過自己的生活。但同樣也是就那麼一步,然後綾芫霞的雙手沾滿了漾漾的血。漾漾因我而死!

「給電話我吧,如果你需要商討任何關於三重殺手案件的資料。不然,我不想再說了。」綾芫霞為對方讓開了大門。

「綾!」

「阿達,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至於我的事,我自己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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