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懷疑
「因為我們首要的目標就是盡快把這個三重殺手繩之於法。」陳姓探員在採訪結尾的部份眼露堅定的看著鏡頭說。
這是多麼另人振奮的宣言啊!
不同的對立面,不同的文化思維方式,東與西的對幹考驗!
殺手看著陳嘉達的背影笑了,第一次開心,爽朗,無聲的笑了。
笑歸笑,他還是沒有容錯量的奢侈。昨晚發生的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差點在第一目標家附近被發現,脫困後得知第二目標聞風遠去他就應該立即離開。他不應該讓憤怒沖昏了頭腦的進屋大肆破壞。這些都是不夠穩重的表現。雖然他有戴手套,頭髮也是在冷帽裡,他還是認為自己可以再小心點,不能被憤怒掩埋了理智。
對方可能發覺了自己的目標順列,但他們是沒法知道哪一個目標才是真正的。同樣,他們沒法理解每一個被他鎖定的曾為他帶來的是多麼深遠的影響。
計畫已到了最關鍵的一環,最罪惡的將要迎來最大的報應。
然後是另一個全新計畫的展開。一個報復被他們奪去一切,忍耐已久而設立的完美計畫。
坐在車裡看著停車場另一頭走出也是停好了車的陳嘉達。這就是他們所停留的據點?一棟離市中心不遠,可以在短時間內抵達所有市府各部門,算不上豪華,但也不失氣派的酒店。
這麼早就回來休息?城市來的嬌生慣養,累了吧。
然後他皺起了眉頭,麥克探長的車也在停車塲裡。開會嗎?要開會怎麼選在酒店裡?他們在暗中商量什麼?有多少人參與?
機不可失,但也相對增加了自己被發現的機會。每次在犯案週期他都會小心謹慎的讓自己遠離一切會敗露行蹤和樣貌的機會。
但,好奇戰勝了理智。人都有對身邊一切視若無睹的傾向,但還是有一小部份有著相當高觀察力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讓對方留下印象。
所以,在聯調員推門進了酒店後,他還是繼續坐在車裡默默的數到十。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要拼命壓下推門而出的衝動;就這樣跟進去會被對方發現嗎?如果兩方無意中對視,對方會從自己的雙眼中看出自己就是對方千里迢迢前來抓逮的殺人要犯嗎?
這個陳嘉達手上也染過別人的血嗎?當條子的誰沒有開過槍?有多少個條子在執勤的時候扳過扳機?還是他們只是為了追求扳機帶來的快感而扳機?對方服過役嗎?隨軍出過征?
十!
推開車門,再若無其事的關上他為了復仇而剛買來兩個禮拜的二手車。計畫完成後他又會馬上把車賣掉,完全隔絕了有被發現的可能性。他沒有把車門鎖上,這樣如遇上緊急狀況他可以馬上進車躲藏或發車離開。車裡他也不擺放任何惹人注意,有價值的東西。這更讓已跟路上千千萬萬不起眼的車看上去更加普通不過。
最容易犯錯的都是一些平常以為最沒人注意的事情。在這關鍵的時刻,他更加加深了警覺。
酒店大堂,一所相當富麗堂皇的大堂。但今晚大堂裡卻少了可以讓他借以隱藏的人群。不要就這樣站在這裏,擺出一副自己是有事而來的樣子。不然就會惹起注意。
大堂的右側是個酒吧。三三五五的坐著看上去是酒店客人的酒客。他挺了挺腰,一副自信的走了進去。選了個在吧檯前的椅子坐下,跟酒保要了杯啤酒。他爸就是個酒鬼,他最痛恨的事。但今晚為了目的,他還是微笑著強迫自己點了酒。
「把帳記在房間上?」酒保問。
「喔,不了。那樣我會沒有節制。付現金。」
酒保為他把收條按在杯下。八塊!怪不得他從小那麼窮!錢都給那個醉鬼老爸給這樣喝光了。
付錢後,他邊慢慢的啜著他一點都不喜歡的酒,一邊跟每個在酒店暫住的人客一樣,打量著四周。
幾個酒吧裡的人抬頭看著數個吊掛著的螢光幕,被消音的大型電視機裡正播放著球賽和其他富娛樂性的節目。
透過眼角的餘光,他差點回頭再看一次,他很肯定他看到了他以為今天被成功躲開自己跟監的目標。跟目標一起的還有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