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24 10:43:50uni2019

正當懷疑

「你有那個能力,你也將會繼續幹下去。現在你首要的工作是回復作為警長的職責,調度好正在處理案發現場工作的所有同僚。然後把附近路段的所有鄰居來一個地毯式訪查,看看在過去的一個月內有沒有生面孔的人出現在附近。聯絡被害人的同事,調查被害人有沒有跟他們提起過他被跟蹤,再來就是調查被害人在工作的地方有沒有跟其他同事有過爭執,口角,這也包括了有沒有被學生出言恫嚇。通知死者家屬的事就讓我來做。」其實這是當地警方的分內事,但陳嘉達要通過跟被害者的家屬會面來取得可能對案情有幫助的答案。再來,以古斯現在的心理狀況,陳嘉達認為對方恐怕是完全不在狀態中的。萬一到時家屬聽了消息後哭,古斯也哭,那個畫面是很難接受跟理解的。

「喬安妮甘特女士是不是兇手昨晚的第一目標?是不是她採取了疏散措施,兇手才揀上傑弗森歐登。」古斯在陳嘉達強勢的引導下終於又再恢復了思考能力。

「我沒辦法回答你。」陳嘉達不得不承認,如果可以知道兇手昨晚的目標順列,他就有辦法從中多瞭解一點兇手。當兇手發現甘特女士不在家,兇手以一反常態的手法把甘特女士的家毀於一旦,這就代表兇手被惹怒了。「如果要知道的可怕要逮到兇手才可以知道答案。不管怎樣,鑑證科的人已經兵分兩路的在兩個案發現場採證。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兇手最晚變得魯莽草率了。甘特女士的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的神經心念已被我們擾亂,這一次他是被我們狠狠的牽著鼻子耍了一趟。古探長,兇手的作案模式是把目標置於全方位的跟監,無論是在家,上班,夜晚還是白天,獨居與否,有沒有男女朋友,丈夫,妻子,連目標的家中佈置他都瞭如指掌。所以,這一切的跟蹤需要經常的在目標家裡附近出現,這也相對讓兇手有被附近鄰居碰上過的機會。他們可能看到過什麼,只是他們當時沒有在意罷了。因為你是這裡被敬重的人,這裡的居民也相信你,所以由你去展開訪查是絕對對破案起著關鍵作用的。」

「昨晚還好好的,如果不是我離開…」

「不要再想那些過去了的事,如果你認為辭職會讓你過的舒服,你可以辭職。但先決條件是,在案還沒有破之前,你就堅守崗位,做回你應該做的事。別把你胸前的警章侮辱了。」陳嘉達無意說這麼狠的話,但有時候好言相勸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古斯現在需要的是讓他認識過失和恢復自信。「古探長,我們需要你,鎮上的居民需要再次看到他們的警長又再一次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出來。你看,如果讓地檢處的知道由一個不屬於S縣警局,來這裡度假的休假警員在指揮案發現場,你說到時候地檢處接受這案的機會是多少?」陳嘉達為了說動古斯重拾信心簡直就是說的無所不用其極。其實,只要是經過了宣誓的警員,每一個都有義務為別的執法部門提供任何的援助。不論是地檢處還是辯方的辨護律師團都無從挑剔。

「這我可沒想到。」昏頭昏腦的古斯聽後才如夢方醒,慚愧的說。

「還有,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每一個警員都不多不少的經歷過。只要認識到自己的過失,然後多參加以後在面對各種情況的訓練,沒有事情是絕對的。請相信我,也請相信你自己。就跟其他在撲滅罪案戰線上的所有執法人員一樣,你是個出色的警察。明白了?」

「我…我盡力吧。」

「把這裡處理好了後,你把所有在這裡當過警察的都安排他們來縣警局,我要逐一跟他們一一見面。無論是八十歲還是不理世事,反正還可以呼吸,說話的我都要約談。不論大小,他們當中肯定記得一些跟兇手有關的事情。」

「我馬上去做。」古斯終於肯定的回答。



當天下午,陳嘉達終於接到搜查令送抵了醫院。這也讓醫院允許聯調局查閱一切有關在安妮貝斯工作的時候是否有被訴訟過的消息。

整整四大箱,陳嘉達暗自在心裡打賭肯定絕大部份都是無中生有,浪費時間的「訴訟案」。都是一些自以為可以鑽法律漏洞,大賺一筆的機會主義者。醫院方面的法律顧問團可不是擺設用的,這些都是專攻對付這種碰瓷訴訟的精英。可不是,坐在陳嘉達對面的醫院行政總監解釋道:「哈,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一所醫院沒有訴訟案,我們才覺得意外。其實大多數的所謂訴訟案都在缺乏可信程度下被推翻又或是以和解取代訴訟。」

「我要的可只是跟安妮貝斯有關的案例。這麼多?」陳嘉達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都給你了,這包括和解協議跟不被法院受理而被推翻的五十一宗。在第一盒裡我為你們附上了一份摘要。摘要標明了她在哪一宗是被涉及為被告還是證人的位置。只有四宗安妮貝斯是杯牽連進去的,它包括被送抵陪審團的訴訟。訴訟的詳情你的助手說他已在法院資料庫裡下載了,所以我就無需在此重複。

「謝謝你們就算是在週末都馬上能為我們提供完善的資料。」禮貌的客套說完後,陳嘉達看著眼前那些厚厚的訴訟案件不知從何下手。

拿下老花鏡,院方人士部的部長的看了看陳嘉達,提議說:「如果是我,我會先從有關過失致死的開始。老實說,這裡大部份都是跟過失致死有關的訴訟。其它的都是抵不過專業聆訊的低智笑話。」

「什麼意思?」正埋頭翻閱的陳嘉達好奇的問。

「比如說父母就因為孩子在急症室等了十二個小時才得到診斷就決定對醫院的急症室提出訴訟。但他們卻忘記了當時的急症室正在應付附近民宅發生火災送來的傷者。」

「那個孩子是什麼症狀?」陳嘉達好奇的問。

「普通感冒的幾聲咳嗽。」醫院人士部的部長不以為然的說。

「剛剛你說的是跟安妮貝斯女士有關的?」陳嘉達抬眼驚訝的問。

「就算是讓他們的孩子等久了,但也不會嚴重到要傷害貝斯女士吧。當然是。你們的搜查令不是要我們交出所有一切跟貝斯女士有關的訴訟案件嗎?」

陳嘉達無言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為你們把過失致死的案件跟其他沒有那麼嚴重的分了開來。希望這樣可以減輕你們在分析對比上的壓力。這樣也算是我們希望你們早天抓到兇手出點力吧。」

把四大盒的文件搬回酒店指揮部辦公室後,一個自稱是古斯同事,名叫拜仁麥克的警長給了陳嘉達一通電話。「古斯跟我談了你們希望把所有能夠找到的退休執法者來警局開會的想法,我們利用幾個現役警員和退役警員之間溝通的警用群組找到了大多數的警員,他們都樂意出一臂之力。我們決定明天在警局這裡舉行一個聚會,地方夠用也不怕他們有誰會落單不安全。你認為呢?」

「太好了。你也是這住在這裏當了不短時間的警察,你也來參加吧。我們的意圖是讓每一個在當地長大和執法的警察都清楚知道你們每一個都有可能被兇手列入下一個目標的可能性。再來就是讓大家回憶一下在當年執勤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過一些跟兇手有牽連的回憶。」

「對了,古斯告訴我那所被兇手偷去四輪驅動越野摩托車的房子其實是我父母所擁有的。我也在哪裡長大,後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退休後把它出售然後搬離了這裡去了猶他州,我也隨他們去了外州一直到我回來當上警察和結婚。」

「幹我們這種工作的,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對巧合抱著的是什麼態度。」陳嘉達答到。「我希望你也調閱一下安妮貝斯的檔案。」

「我約莫看了一下,很老實,我對一個護士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我去醫院急救室只有一個理由,通常我都是押帶疑犯去急救室或是我當班遇上重大事故才去的。加上又是多年以前的事情,我大概見過她吧,但都是很普通的在工作上才偶爾碰到過的。她有她的工作,我有去押解疑犯的工作,連點頭之交也算不上。」

「現在我的組員都會專注看那些被否決和庭外和解的案例。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新發現,但是我們還是朝著貝斯女士和馬斯頓校長是否後牽連的方面調查。醫院的檔案都在酒店這裡,如果你在跟退休警員聚會前來看看,或者經一個沒有先入為主的看看會發現我們沒看到的漏洞。」

「會的。我記得馬斯頓校長,他當校長的時候參與了幾起我們警方跟校方一起主持關於怎樣對付校園一旦發生槍擊事件的處理會議,他提出的一些頻為有新意的意見讓他成為了一個相當受矚目的校長。我還帶了我們的突擊小隊在他的校裡跟教師一起舉行了幾次演習。所以我對他還是有印象的。我們在演習後傾談過,但就只停留在公事上的接洽。」

「這也是一個開始。你有翻差過他有沒有在當校長的時候被投訴過?我知道一切跟校方有聯絡的警員都會定時更新一切校方人員是否有操守問題或是被學生投訴的案件。」

「沒有,他在當校長期間都沒有被投訴或是有不良表現的檔案。」麥克警長答到。

一般辦案來說,如果一個人是屬於被訴訟的一方又連帶被加上了對於某人或地點的限制令,通常一經調閱,辦案人員就會馬上得知。同樣,如果對方是有案底,辦案人員也會在第一時間掌握到。作為一個在教育領域工作的人,掌握對方是否有案底,或是跟任何訴訟程序有關就更為重要。陳嘉達不敢大意,他需要多一雙眼睛去仔細查證。

「對了,有一件事。我的兩個伙計跟馬斯頓校長一起工作的一個老師傾談過,這個老師她現已退休,她記得在馬斯頓校長離職去外州擔任大學教授之前,在校有一個好像是前僱員的恐嚇過馬斯頓校長什麼的。」

「有名字嗎?」

「當時的她記不起來。我的伙計要了她的聯絡資料。或者你會有興趣。」

「把資料傳過來。我跟傑弗森歐登校長的家屬見過面後就跟她聯絡。」

「古斯不是負責跟傑弗森歐登校長家屬聯絡的嗎?」

「唔…今天上午他的心理出了點問題,我想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還被所發生的影響著。我不打算讓他帶著負面的情緒跟被害人的家屬見面。」

「陳探長,他把所發生的都告訴了我。他說這個層度的案件已超出了他的能力,是他應付不來的。但我以我歷年當警察的資歷跟你保證,古斯是個優秀的警察。」

「我跟他說別因為一次的過失就鬱鬱不歡,在那裡跌倒,就在哪重新開始。要破這起案件,我們還得依賴他在這裡的人脈關係。」

收電話後,看看正忙著分析各種資料的金廣陵,陳嘉達知道金廣陵已在盡了最大的能力去應付堆積如山的各種報告;對外發言的講稿,案情報告,法院判決,每個與案件有關的背景調查結果。跟傑弗森歐登校長的妹妹見完面,再聯絡完退休教師後,是時候自己跟阿金分擔一下這些沒完沒了的工作了。

組真的是缺乏人手,當初自己不應該執意的推掉G先生的提議,當初陳嘉達一心想的就是貴精不貴多的精悍組員體制。與其挑選跟自己能心意相通的組員總跟那些不熟悉的來得精簡。

把車停好在傑弗森歐登校長的妹妹家前,陳嘉達給G先生發了封短訊。

我建議老闆你最好把這信留個底,因為你會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讀到以下的內容。

你當時是對的,我在挑選組員的時候是過於挑剔了。可惜,我的挑剔還是維持不變。所以這次我就讓你來為我挑選多幾個你認為可以讓我的團隊更有效率運作的組員。

你來選人,我不會再隨便使用作為組長的否決權。

我希望你為我選的組員當中有一個是可以應付輿論界和跟當地政府打交道能力的人選。我知道在跟當地政府和其他執法機構打交道方面我擁有最後的決定權和指揮權力。但是隨著案情的複雜性,我急需這樣的人才來跟我分擔跟各地方政府互相配合的行政工作。

我希望這樣一來當地政府和執法機構都會更有力的協助我們進行辦案的程序。



SAC Chen

從我的手機寄出。



踏上被害人家屬住所的門廊,G先生回了短訊。

我知道你遲早會回心轉意。相信我,你要的同樣就是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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