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4 01:37:20uni2019

正當懷疑

在縣警局等待派克局長的時候陳嘉達吩咐夏里斯去跟縣警局負責公共資訊的警佐打個招呼,順便看看可否探聽出究竟是誰向傳媒透露了上次只屬於內部通告有關疑犯的消息。

看著夏里斯給了自己個我辦事,你放心的標準名模微笑。陳嘉達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閉上眼睛爭取在記者會前休息一下。就是閉上眼,陳嘉達想的還是關於案件的問題。如果記者會真的可以打亂兇手的作案模式,兇手會不會惱羞成怒的變本加厲?效果難料。但總比一直被兇手掌握著整件案情的節奏來的好。想著想著,陳嘉達不自覺的掏出手機給古斯傳了通短訊:

你可以把兇手偷竊越野摩托車的那棟房子作個房地產紀錄審查嗎?把房子最初建築好出售的紀錄一直到最後一位買主的紀錄都找找。我要知道兇手為什麼要挑選那座房子。



然後派克局長來到了坐在他辦公室門旁等待的陳嘉達身前。説:「讓你久等了。進來吧。」

放眼辦公室。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炫耀的利己主義充斥著整間辦公室。辦公桌上跟其他獎狀一樣對著門口的是推薦的公開信,具高聲望的嘉獎勳章,跟政客的合照,加上和前四任總統的合照,參與民主和共和黨的籌款晚宴照。唯獨沒有家庭照,沒有跟好友一起釣魚,看球賽,燒烤的生活照。

雙眼掃過房間,只用了半分鐘陳嘉達就對這位局長心裡有了個譜。怪不得在市議員那裡忙著為連任鋪路,局長是一個除了以堂而皇之的獎項來炫耀自己和禰補自己的自我之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他有的只是死抱著不放的過去。陳嘉達看著那些獎狀,不由的笑了笑。這會不會是自己二十年,三十年後的寫照?就算是,自己還有二十年的時間去改變自己。哈!

「局長閣下,謝謝你在百忙中抽空找我見面。」陳嘉達用著專業加帶理解對方的語氣表示,「我也就在舉行記者會前利用這次的見面跟你討論一下報章上刊登的那篇有關本局跟閣下的團隊討論只限內部通傳關於疑犯犯案模式的事情。」

「你如果要跟我的團隊發表任何有關這起可以引起社區動盪的三重系列殺手案有關對話應該直接找我而不是通過古斯。」

陳嘉達忍著心裡的怒氣,説:「閣下。從我們抵達這裡後我的團隊就以一天十八個小時的速度工作著。如果因為這樣而讓身為組長的我忽視了閣下的通傳方式,我深感抱歉。」

「古斯告訴了我你以經起草了今天記者會的講稿。我剛剛用了不少時間為你們聯絡了這裡的報章,電台,和電視單位。我還為你們安撫了這裡的兩個對警方到現在才告訴他們有一個極度危險的人活在他們社區裏面而相當不滿的社區守望相助聯會。經過我的解釋後他們才稍微平息了不滿。但是他們提出既然聯調局都出動了,他們希望你們可以立即抓到兇手好讓社區恢復原狀。」

「我絕對理解和同意社區對發生這種事情作出的反應。我要告訴他們的是,這是一個特殊的案件。雖然我們暫時還無法完全得到更多有關兇手的消息,但比起兇手三年前在蒙大拿州犯案的時候,經過這兩天調查,今天的我們是要比兩天前所知道得更多。我團隊裡的案情分析員為我們提供了不少非常重要的資料。憑著這些我們得以把兇手在俄亥俄州殺害的第一個被害人跟最近的第七個被害人,夢納斯女士劃上了等號。我們也跟古斯探長緊密合作著…」

「你們又在互相交換著情報而我卻沒在被邀之列?」

「閣下。你誤會了,我們全無冒犯的意思。說到誤會,我倒要請教閣下。本局和貴局的內部案情通告是在未經我局同意下卻被透露了給當地的媒體記者,請問閣下知道這件事情嗎?」

「陳組長,你所指的是什麼?你要說的是我的人給輿論界透露消息?我看你是做著一個沒有根據的指控。我還沒有指出你任意的就跟我的手下古斯和佐敦一起展開調查行動,還讓另一個本就不在本縣工作的休班警員做什麼疑犯分析,再來就是沒通過我同意就擅自在我縣管轄範圍的靜湖暫開水下搜索行動,先不說你已越權,你跟你的組員在這裡鬧的滿城風雨,敢擔保不是被驚動的社區組織跟輿論界透露的?你不認為如果你在行動前先跟地方上的社區溝通協調後才展開調查就可以避免發生這種事情嗎?」

陳嘉達一開始就懷疑是局長做的好事,現在經局長一輪不敢跟自己有目光接觸的搶白,更堅定了心裡的明白。只是如果當面跟對方頂撞只會讓以後下來的調查行動更為困難。在自己的流動鑒證化驗室到來之前,很難預料對方會不會以種種藉口切斷自己有賴對方的鑒證資源去維持調查的計劃。再來就是這樣一來更加耽擱時間,也就等於一個或是更多無辜的人會死在疑犯手裡。  

退一步。吞下憤怒。陳嘉達的語氣變得更為冷靜。「局長。我局任命我負責此案的同時已應該給各地也發出了來自本局的通知。加上我組是臨時受命,我的組員已是夜以繼日的在展開調查,希望在最短時間內把兇手抓捕歸案。這也難免在跟各地方政府溝通上有欠即時。」

派克局長本來是預定這個受命前來查案的聯調大員會跟自己耍官威。自己也預定了應付對方的說詞。但現在對方非但沒有跟自己頂撞,還四兩撥千斤的不但維護著自己的組員,還不亢不卑的拿出聯調局的牌面壓了過來。局長本來要反唇相譏,但這樣一來不知道對方萬一真的把案破了,再回去後在他們那些跟司法部官官相護的聚會上閑閑的提起,自己以後要繼續往上爬的樓梯不就到此結束?結束不單止,說不定還會有更嚴重的後果?局長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現在對方已在給自己下台梯,倒不如順水推舟。眉頭一皺,馬上臉色暖軟的說:「大家都是本著為公眾治安著想為分內之事,外面的各種傳言不應該成為我們精誠合作的障礙。以後貴局在採取行動前望先跟本局打個招呼。貴局如要調動我局的人手,借用我局的資源,可先行通知本局。」

原來對方要的是在自家的主權宣示。這不容易。陳嘉達又何嘗不在官場上打過幾次網球,跟老闆出席過那些談笑晏晏的小白球定天下的靜好雲淡?當下也世故的說:「本局有貴局的鼎力協助調查是社區的福祉。就是…我局有一條件,從今以後,凡一切對外放話,都冒請首先跟本人先溝通說明。」說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大手一伸,君子協定可不是開玩笑的。

彼此握過面和卻心裡各有盤算的手後,局長說:「聽聞你已寫好了下午記者會的發言稿?」

「對。一份提高公眾對自身安危警惕和讓兇手感到我們已掌握對方行蹤的發言。」

「真的要快破案了?」局長急忙問。

「離一撇都沒有。」陳嘉達淡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