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從這揭開
終於在會議完畢後下班回到了家。跟早上出門的時候一樣的斜掛著嬰兒用品袋,一手提公事包,一手抱著外甥女。站在升往家的電梯裏,羅慧忽然有一股把家裡所有可以看到的甜品都通通掃進嘴裡的衝動。可是家裡的所有甜點都被自己所訂立的瘦身計畫被驅逐出自己的視線以外。我是不會被幾顆糖打敗的。羅慧用最大的唸力在心裡發誓。
「今天還好吧?」看來剛出外買東西回來,那個鄰居站在他家的門前跟剛出電梯的羅慧打著招呼。
「你要猜猜嗎?」羅慧語帶諷刺地說。
「你的腿!還有鞋子!是批閱文件打翻墨水瓶弄成這樣的嗎?還有你衣服胸口的地方被扯的很厲害。只看這些就知道你今天一定又是敗在外甥女的手上了。」
還以為衣服沒被扯的那麼厲害。羅慧趕緊把斜掛的嬰兒袋移到傳來涼風習習的戰衣前襟。
「別責怪小孩子。這看上去也是一種藝術。嘿。要幫忙嗎?來,看來你姨媽今天是筋疲力盡的了。我來抱抱吧。」鄰居說完就往羅慧抱著的凌涵櫻伸出了雙手。
外甥女馬上像重聚老友的伸出雙手!
這個凌涵櫻根本就是跟這人在唱雙簧。姑且不論她見獵起心,對,這人長的不算中規中矩;接近B+的長相,羅慧想鄰居更能吸引外甥女的可能總是會把很嚴重的事情變成令人輕鬆的感覺。不是嗎?再複雜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跟董事局開會,公司的前途,自己的志向儘在極地一戰的會議都可以以一點不舒服就說請病假不上班,真是跟自己南轅北轍,一點交集都欠奉。
掏出鑰匙。羅慧本來乾淨整齊的公寓現在自己也在懷疑究竟是不是進錯了別家的門。嬰兒的玩具,衣服,毛巾,毛毯散滿一地。沙發上還有她早上本來準備穿它出席會議的藍色外套,現在卻是被出門前喂外甥女吃杏子醬的時候被外甥女弄髒的丟在一邊。
「發生什麼事了?龍捲風吹襲?」鄰居打量著房間裏的凌亂在問。
「三天三夜的臨時褓母的寫照。先生。」
「你廚房牆上的想必也是你外甥女早上的傑作吧。」手插褲袋,鄰居一臉欣賞的看著牆上已乾涸的杏子醬似橙黃潑漆的風格在白色牆壁上順流而下的痕跡。「你有沒有留意這裡,這個四散出來的形狀跟這,這,還有這像不像點落在雪地上的牡丹花蕾?你外甥女真會潑。」最後的一句還是衝著抱在手上的凌涵櫻說的。應該是知道自己被誇獎,凌涵櫻在那人手上興奮的手舞足蹈。
不知是好氣還說好笑,羅慧指著房間的混亂,說:「今天早上我用了三個多小時才侍候完這個小魔頭。現在才是真正工作的開始。我現在唯一需要的是一杯雙份的馬丁尼。」
「現在才下午一點不到。」
「我知道。想到三點半我就頭痛。」一頭坐在沙發上,羅慧想如果讓姊看到房間的情形,那才是丟臉。忽然間羅慧明白到自己真正感到龐大的壓力來源竟然是來自眼前的鄰居。也不是她抗拒這人的存在,反而她有點渴望有鄰居跟她說話,聽對方天塌下來也不是大問題的樂天。跟自己的性格是那麼大的差異,但自己卻暗自渴望有對方在身邊陪伴自己!太自相矛盾了。羅慧心情忽晴忽暗著。
「你的會議進展順利嗎?」鄰居打破了羅慧的心思問。
「我不知道。都是門面話,他們還要商量。」天啊,這人真是樂天派,換上自己肯定會問:會議遇上難題嗎?
「盡了力,就讓事情自己發生吧。聽上來球在對方那邊了。」雙腿擺在咖啡几上一副悠然自得的鄰居說。
時間就在小孩在玩她的玩具,兩個大人一個輕鬆的坐著,一個又疲倦又帶點渴望有什麼事情會發生的情況下安靜的溜走。
一直到公寓大樓下訪客通話器傳來急速的鳴響。羅慧如夢方醒的跳將起來,一定是我姊回來了!按下放行進入的按鈕。不到三分鐘,羅穎從大門急步的走了進來,抱起女兒親熱的說:「媽媽好想櫻櫻喔。」
話音一轉,「你就是我妹經常提起的鄭鄰居吧!」羅穎抱起女兒後轉頭看著鄭俊山說。
我經常提起這人?我什麼時候經常提起了?
羅慧的臉紅到脖子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