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耀
從醫院回到家後,安妮瑪麗靜靜的坐了下來思考著下一步。然後她決定還是聽從香奈兒和迪里昂的解釋先離開巴黎隱藏起來。但是去哪?離開多久?特別是要離開多長的時間?疏散轉移代表要有充足的費用。身為生長在一個貴族世家的她,她有錢,她爸媽寵著這個從小就滿腦子想法,帶點男孩性格的女兒。他們每月都會把錢匯進女兒的私人帳號。但那些相對於疏散轉移需要的錢簡直就是一個殘酷的現實笑話。安妮瑪麗想過去銀行提款,但是如果有人在銀行監視,自己不就變成了自投羅網嗎?離開大城市後,哪裡還有這間銀行?如果沒有,每次錢用完要回來巴黎的銀行提款嗎?那還是轉移嗎?唉,要一大把應急鈔票的唯有找好久不見,每次見面都會問長問短的父母了。沒有其他辦法的安妮瑪麗給了她自己父母一通電話。
「下午我回來一下。」安妮瑪麗跟媽媽說。這可不是安妮瑪麗一慣的作風,上次安妮瑪麗回家的是大概六個月前的事情了。
「發生什麼事了?」媽媽緊張的問。
「沒有,回來看看嘛。」
「別嘴硬了。我是你親媽我一聽就知道你是哪不對勁。」
「沒有,什麼都沒有。」
然後兩母女就陷進了誰也不肯先開口的僵持不下。話筒傳來的是低沉的嘈音。最後還是媽媽先打破了沉默的說:「今天晚一點我跟你爸有點事會進城一趟,我們順路到你家看看去。你爸聽到巴黎現在鬧的滿城風雨的由蓋世太保接手抓拿地下組織,你又沒給家電話或是一點你最近的狀況,每個人都擔心惦記著你。」
安妮瑪麗的父母住在舍夫勒斯鎮(Chevreuse),一個屬於貴族世家封地的市鎮。安妮瑪麗從小除了喜歡讀書外,就是老不喜歡在家過著大家閨秀的琴棋書畫,而是整天一身馬服的把跟在身後的一班富家公子耍的團團轉。射箭,賽馬,後來發展到真槍實彈的搜獵。每次打獵完回家提著一絟絟血淋淋的獵物在父母和家庭教師面前耀武揚威。後來她父母好不容易找了個舞蹈老師回家授課,這下子才讓安妮瑪麗稍微收斂一點。好景不長,德軍佔領法國巴黎還有附近法國以北大片的土地。安妮瑪麗丟下一張字條,我要去巴黎幫助紅十字會。連夜威逼利誘另一莊園領地的公子開車送了她自己去了巴黎。抵達巴黎後才發現自己所帶的盤川有限,倒霉的公子硬著頭皮幾乎把車也抵押才好不容易為安妮瑪麗張羅好一切。「你怕什麼,我爸會幾倍還給你的。但你千萬不要說我在哪,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打發了倒霉公子,一天在學校幫難民子女安排填寫表格的時候聽到其他自願者悄悄的談論著地下抵抗運動,安妮瑪麗的眼亮了。這不是我天生下來就要做的嗎?諜對諜,計中計,真假莫辨,緊張刺激!就這樣,她摸到歡迎咖啡店,跟休斯傾談下,往後跟馬修組長見過面的就開始了地下組織成員的生涯。
一邊回味想自己的一路走來,一邊換了衣服和煮了茶等待父母的到來。她爸是從那個好倒霉的貴公子口裡把自己的住處拔出來的,她爸威脅對方如果不說他就會指控對方劫持誘導年輕女孩。自己也為自己所做的行為發噘,門鈴響了。
媽媽一臉緊張的抱著女兒親了又親。爸爸卻是大馬單刀的坐在廳裡的沙發上,雙臂環胸的說:「你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爸,你先喝杯茶。」
「我不喝茶,我喝咖啡的。」
「啊你瘋啦?女兒沏的茶,不好喝也要說好喝。那有這樣對自己女兒說話的。」媽媽已在護著短。
爸爸,一個高瘦,一頭茂盛黑髮多了點銀髮在兩鬢上。嚴肅古板,因為不想看到法國會被俄國的布爾什維克奪去而支持現在的偽政府。安妮瑪麗厭惡她爸。
「我遇上了一些需要錢的情況。」安妮瑪麗跟爸爸說。
「你有的是錢。」
「我需要多一點。」
「你這麼說就是我跟你媽要馬上把錢給你奉上對吧?我們已經為你提供了富裕的生活費用。其實聽你這麼說你是陷入了一些麻煩,一些讓你不敢直說的麻煩。」
「聽你爸說的,回家住下,等事情過後再說吧。你看來有點累,回家我們一起商量一起把問題解決。還有就是現在發生的事件。快答應爸,你真的是看來累了。」
媽媽知道了我所做的。安妮瑪麗在想。
安妮瑪麗媽媽所坐的姿勢剛好是爸爸看不她的雙眼的角度,媽媽面對安妮瑪麗的往爸爸迅速的使了個眼色,一個你爸就讓我來解決的眼色。
「爸,好的。我先去收拾一下然後我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