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耀
一對情侶悠然自在的喝著下午茶。酒店賭場在走道對面傳來陣陣嘻哈和不忿氣的呼喊。「進去!進去,停,停!紅色!」又一個把錢押在俄羅斯輪盤紅色卻又誤中藍色的德軍在肆無忌憚的呼喊。
「很會叫的一群,你發現他們無論什麼都總是兩人一起的嗎?」香奈兒墨鏡,口紅,太陽裙夏裝,寬邊太陽帽擺在桌上盛著香檳的酒杯旁,眼看著海灘跟這次任務角色是男友的馬修說。
「也不能怪他們,比作是我去入侵了別人的家園,我也會提心吊膽想著那一天喉嚨被割裂。」身穿同是白色襯衫,鬆鬆的套在米黃悠閒褲裡,籐編太陽帽放在翹著的大腿上,馬修墨鏡後的雙眼冷冷的說。
「如果那血腥的一天來了,記得帶上我。」
「你也嗜血?夫人有意到沙灘上走走嗎?」
「好吧,那我的高跟鞋怎辦?你昨晚沒要說有海灘漫步這齣戲啊。」
「我知道,這正是技術所在。等一下當你一手挽著我的手臂,一手提著鞋,邊卿卿我我的又有誰會多看我們一眼?這就是即慶的發揮。」
「是啦,大導演。別再臭美了。」
「夫人,請。」
「哈哈,馬修你也真有夠誇張。」
「對,就這樣笑。仰頭大笑的定格不錯。」
香奈兒的裙擺在海風吹拂下在雙腿下輕飄著,手提包用紅色的絲巾穿上然後掛在肩下,一手挽著馬修的臂,一手提著藍色高跟鞋,他們就像兩個重拾往日情懷的情侶一樣悠然的在柔軟的沙灘上走著。
在一個小沙堆旁,一個躺著的德軍正獨自的曬著太陽。看到馬修和香奈兒走來,他用急成班學來的法語盯著香奈兒問好。馬修微笑著牽了牽帽以示回禮,香奈兒巧笑盈盈的牽著馬修的手,一手盪著手裡的高跟鞋,也微微的道著謝。「還有多遠才是接頭地?」香奈兒作勢親著馬修的臉龐問。
「起碼還有三十哩路,今天我只是要讓雙腿適應走在沙灘上的感覺。根據指示,接頭地附近應該有一條小魚村。在漁村對開的沙灘會有一堆只有在退潮後才會出現的黑色岩石。你把證件帶上了吧?」
香奈兒提著高跟鞋的手拍了拍馬修的手臂,說:「得了,組長。都帶上在手提袋裡了。今天早上你看著我放進去的。」香奈兒輕鬆的說著。
馬修剛覺得難為情的要跟香奈兒抱個歉,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喊。馬修皺了皺眉頭,不疾不徐的停下來往後面看。剛才那個德軍邊急急忙忙的穿回軍服,邊小跑著的跑了過來。「Nein,nein。不可以,你們沒看到崗樓嗎?這裡開始是軍事禁地。」德軍用蔽脚的法語伴著手勢誇張的說。
馬修首先露出一臉錯愕,然後也誇張的攤大雙手的表示抱歉,沒注意到。
馬修和香奈兒往回走著,德軍在他倆身旁企圖用法語繼續解釋著什麼,一句也聽不懂的馬修和香奈兒只好報以勉強微笑的應付著說:「噢?是啊,喔,這...」馬修的回答被海浪聲淹沒著,但卻滿足了德軍的征服欲。又回到打開著的毛毯,德軍跟馬修和香奈兒,更像是只跟香奈兒揮手道別。
「他一直盯著你,剛才他是不是說你什麼了?」馬修等到走出了後方德軍的聽覺範圍外後問香奈兒。
香奈兒低頭笑著沒回答,瞄了一眼馬修一臉緊張的模樣後別過臉看著大海說:「我也沒聽到他說的是什麼。你說他大概會說什麼呢?」
「我以為他在邀請你...」馬修不自覺的也笑了。「對啊,他會邀請你什麼呢?」
「組長,說不定他在邀請你啊。」
「怎麼可能!」馬修一臉錯愕的說。
「很難說。」說完香奈兒自己卻首先的大笑了出來。
「你認為他...?」馬修好奇的問。
「我不知道他認為什麼,你認為呢?」香奈兒是笑的直不起身子的彎著腰。
馬修低頭看著潮水一波接一波的把他和還是繼續在笑的香奈兒的雙腿淹沒又退去。「好了點沒有?」馬修耐心的問。
「組長,我沒事,只是你的鞋。」這次香奈兒是笑的要攀著馬修的腰才可以保持平衡不跌倒在水裡的笑著。
那德軍欠我一雙鞋!馬修恨恨的在想。
「你昨晚睡還好嗎?」香奈兒找了個話題問。
「四張床一個房間。」
「哇,你怎麼睡啊?」香奈兒今天挺開心的問。
「十二個人一起睡。」看來馬修還在被昨晚的情形騷擾著。
「噢,我就說...」香奈兒一臉信不信由我的淡定。
「又來了,你聽我說。也不是十二個人一起睡,賭場夜晚最忙,所以他們是大概輪休回房間休息。說休息就是保持儀態端正的把頭髮整理好,修剪一下這裡那裡,上個淺妝,打打眼影。」
「你剛說修剪,修剪什麼啊?還打眼影?」香奈兒的雙眼充滿好奇的問。
「就是修理指甲,沒法控制的頭髮,鬍子修一下,有幾個特愛漂亮的就上個眼影罷了。我也說他們很敬業,他們說皮爾跟他們說如果你要拿人家的錢,起碼也要讓人家給的享心悅目的。」
「那整晚就你一個人睡,那麼多人進進出出的,不是很吵嗎?」
「我沒睡。」
「沒睡?」
「對,我下海了。」
「 你下什麼海?」
「我下海當了一晚荷官。」
「什麼?」
「是的,還記得我是個正牌荷官的身份吧。」
「你開什麼玩笑?你不怕出包被別人留下印象?」
「所以我也上了眼影。」
「你會?哈哈。」香奈兒真是給嚇著了。
「也不是太困難,多做然後學會方向感就大概可以了。」
「多做?馬修!我沒印象看過你化妝的。除非你在正常生活的時候...」
「沒有,我以前在學校上話劇表演的時候學的。剛開始的時候筆老是拿太低,粉底也很重要,還有就是幾乎每種眼妝都包括深色眼線,中等陰影的中性陰影。用液體眼線膏,注意角落的深色陰影,還有耐心。你可以合上你的嘴巴了,香組員。」
「組長,你...」馬修可以看見香奈兒的震撼。
「沒什麼大不了,你的妝也很好,找天我倆比劃比劃。」
「我...的妝怎麼了?」
「你的很好。女孩子化妝是天生的本領。」
「組長,你可不可以扭一下我的鼻子?」
「幹什麼?」
「我想我是在做夢。」
「無需了,你的手還抓著我的手臂,你不是在做夢。還有我們還是快走吧,不然那德國佬又來跟你說話了。」
「你昨晚做荷官有什麼心得分享嗎?」
「我...專挑了一桌滿是德軍女家眷的做。」
「然後呢!」香奈兒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卡住了問。
「我就站著也贏錢。」
「我可以看到那個情況。還有呢!」
「就只是贏錢啊。」
「就那麼簡單嗎!」
「她們輸的是她們老公,男朋友,或相好的錢,她們才不在乎。」
「我聽說荷官還有副業!是啊,你那麼迷人,說不定有誰要跟你比劃比劃!」
「你作晚還好吧?」馬修希望主客換位的會平息對方的喉嚨不舒服。
「沒有啊,都是一些從巴黎來這裡做季節工作的女生。晚上沒事做就七嘴八舌的在嘻鬧,難得不是大庭廣眾的也不需要擔心被那些愛人看到了說沒儀態,粗話,抽煙,劈酒,只穿內衣褲的品論她們所看到的男人,分享著聽來的葷話,然後笑得東歪西倒還在笑。」
「這麼說來你也沒睡,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啊,我只是在聽也沒跑去荷官什麼的,是比較不會累!」
「真的只是贏錢而已。」
「我就說,你再不去買一雙鞋你的腿就沒救了。記住明天十點見。荷官組長。」說完香奈兒光著腳丫一蹦一跳的跑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