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耀
五月到來了,人們都把雨傘收起去迎接春天的到來。這也是在人們暗淡的心裡唯一能夠帶著喜悅的心情,對於那些外來的入侵者他們也得無可奈何的去接受。馬修也想著去感受一下外面晴朗的天氣,盛開的花朵。但有一樣更緊迫的事等著他,他決定告訴休斯以他的咖啡店作為地下組織接頭的事會告一段落。特別是經歷了那個蜘蛛怪客的騷擾。
走在街道上,馬修遠遠的看見休斯在店門外打掃著地上。當他走近了才發現原來休斯不是在打掃店前的灰塵垃圾,他是在打掃著滿地的玻璃碎。店平常一塵不染的玻璃櫥窗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框。
「發生了什麼事?」馬修問。
「肯定是那些投靠法西斯主义的人幹的!」憤怒的休斯低頭說著。
馬修一邊拿起垃圾箕把玻璃碎倒進垃圾桶,問:「那個討厭的人自從上次來過後還有出現過嗎?」
「沒有,你想是他幹的?」
「很有可能。」
「不管怎樣,我得先用木板釘上窗戶。你想那是多麼難看的店面啊!」
「如果你的顧客喜歡上你的店,他們不會因為你的店面而卻步的。你的玻璃我會幫你想辦法。別擔心難過。休,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說...」
休斯看著馬修,打斷了他準備要繼續說的話,說:「組長,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會怪你。我決定繼續讓這店為我們要做的事情出點力。」
馬修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兩雙手總比一雙的省事。進來喝一杯,怎樣?組長。」
當天晚上,馬修跟迪里昂就像沒離開過的還是坐在天鵝夜總會裡同一張桌子旁。為自己和馬修倒了杯白蘭地,點上香菸,迪里昂問:「什麼事情讓你看來落寂不歡的?」
「麥斯,我遇上了一些事情,想跟你請教。」
「請說,嚴重嗎?」
「我們前幾天一直想辦法把一個機師送往西班牙。但對方派來的飛機在降落的時候墮毀了。我們又嘗試把他送往南部的自由法區,在邊境地區我們卻碰上了是配置了搜索犬和野外機車的德軍陸軍憲兵正規巡邏部隊。我們差點就被擒。」
「越來越頻密的空襲已讓德軍損失慘重,但這也代表更多的盟軍機師被擊落跳傘逃生。很多的機師都在無數的抵抗組織的秘密搭救下又回到倫敦繼續執行轟炸任務。柏林對法國偽政府的能力已到了忍耐的極限,憲兵只是個開始,將要陸續上場的是更具規模的黨衛軍還有蓋世太保。所以吶,麻煩還需要維持一段時間,但別灰心。」
迪里昂為馬修從新斟滿了杯子,馬修有點氣餒的說:「看上去每一個辦法後都是牆壁...」
「這倒不是。還記得那個大個頭思塔爾嗎?」
打烊後若大的舞廳前方,鋼琴響起了鋼奏曲,演奏者只用右手敲出的鋼奏曲。
「這人你在哪請來的?」馬修透過桌上香菸的煙霧細賞著鋼琴家的厲害。
「他本來是逃難到這裡的一個德國猶太人太太的丈夫。」
「太太是猶太人,可他是德裔?」馬修心裡在想那他還要逃難?
「就是因為他是德裔他太太才逃過劫難。他外家全家被騙上火車從此失蹤。他靠著自己德裔身份才能帶著太太來到這裏。流落街頭的一天我剛好被這的偽政府盤查,我扮成聽不懂法語的在街頭跟對方消耗時間。剛好他跟太太經過,他跟我像久別重逢的異地重逢。他說流利德語,我,嘿,烏克蘭話變了多一點舌頭捲舌齒再加重鼻音就當成了德語,從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馬修聽了迪里昂的解釋後才覺的怪不得他的琴聲總是帶著互訴衷曲的幽鬱。
「還記得思塔爾吧?」迪里昂的發問把馬修由沉思中帶了回來。
那天晚上跟他說迪里昂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握手的力度像鉗一樣的那個一臉道上惡勢力模樣的人。馬修點了點頭。
「或者他會有辦法。我知道他今晚在麗兹酒店給他的一個同鄉,一個貨輪船長洗塵。那可能是你的機會。要去試試看嗎?」
「走投無路的當然會。你剛才是說麗兹酒店?」就是聽那名字就知道價錢的厲害。店的名字,價錢的商標。
「思塔爾的個性,他的座右銘是錢不是要來看的,錢是用來買享受的。跟我的「錢都應該用在刀頭上」有著異曲同工的解讀。這吧,我跟麗茲個電話讓他們知道你待會過去。」迪里昂吞雲吐霧,一副錢又不是我付的咧嘴笑著說。
馬修昂頭乾了杯裡的白蘭地,站了起來,想了想,低頭說:「還有一事,我想請教一下。」
「你問我?說不上請教,隨便問。我知道的一定...嘿,說就是了。」
馬修把那個蜘蛛怪客要勒贖的事說了一遍。迪里昂邊聽臉卻是陰晴不定的沈默了下來。「聽來像是很辣手的事情。更為辣手的就是要對付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頭...你不去理他,他以為你害怕,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刀槍不入,除非...」迪里昂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除非在他告發你之前按道上的規矩把問題解決。不然你就成為了對方的待宰羔羊。你明白我說的。」
「麥斯,謝謝你。我的字典裡是沒有待宰羔羊這些字眼的。」
「這我是猜也不用猜就知道。」
「你剛說是麗茲對吧?」
「對,快去千金一刻吧,玩過後再玩命也不遲。哈哈哈。」迪里昂看著馬修大步離去的背影,舉杯豪邁的笑著。
巴黎丽兹酒店(法語:Hôtel Ritz Paris)是巴黎第一区市中心的一间酒店,坐落于旺多姆广场15号,是世界上最豪华的酒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