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18 14:09:25uni2019

藍耀

 戴起老花眼鏡,警長小心的把一張卡片按進打字機上,修正著字母球,把字母對準卡片後等待著。她坐在他身後看著打字機,一台再普通不過的機器,一台跟那些印章一樣能管他人生死的機器。

「名字。」警長說。

早以按馬修的紀律把一切地下組織的機密記憶於心的她回答:「吉恩杜邦。是個退役法國陸軍下士。」

穆林警長把頭差不多靠在打字機上,用左右兩根食指一下一下的敲下字體,邊說:「你知道他還需要退役證作為補充吧。」

「他會得到它的。我們知道要去軍人服務部申請。」

「歲數?」

「十九歲。」

「身高?」

「五尺四寸。」

「瞳孔顏色。」

「棕色。」

「法籍?」

「是的。」

「地址?」

她把地址慢慢說了兩遍。

「照片。」

拿取照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組員艾斯麥帶著鮑爾曼去了莎玛丽丹百货公司(Samaritaine department store)裡的照相部弄了張標準公務部使用照片,一張需要露出右耳的照片。

用嘴吹著打字機上,已填好資料的證件好讓字體油墨乾固。然後小心的把證件取下在辦公桌上擺好,警長用一把小毛刷刷上膠水在證件上應該貼照片的格子中,把照片壓在一本厚厚的警用手續指南下,移開。把蓋印裝置放在照片與卡片之間,壓下印蓋。印蓋蓋在照片與卡片之間的方法是令別人如要把照片換下另行換照片更加高難度的困難。拿起離城證件滿意的看著,再把它放回去桌上,拿起一個,兩個,三個的圖章逐一,帶勁的壓了下去。最後,他拿起一枝鋼尖的墨水筆點上墨水,在離城證件的下方簽上名字。「現在杜邦下士可以正式離開巴黎市了。離開是一回事,如果他要在別處停留他又要另外的證件。如果他要去南部自由區,那就得德軍的批准。有問題嗎?」

「明白,你說的是他需要跟德軍軍情局打交道。」

「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不然我認識一個在那工作的...

「謝謝你的熱心,但我們已有計劃。」話才出口,她就暗暗吃驚為什麼她會這樣相信對方的把如此機密的事跟他說。

她試圖用微笑去掩蓋自己的大意。

穆林警長跟她笑著說:「夫人真是相信我。」

「嗯,我有時就是這樣的。」她在心裡開始罵自己髒話,merde!我是吃了花痴藥了嗎?她無意的撥了撥頭髮,現在就停止跟他說話!她開始感到潮熱。

警長可能看出了一個什麼端兒,他敏銳的眼光中眉角微微的揚了揚。繼續看著她。

警長無意有意的揚眉更把她陷入萬劫不覆的衝擊;晚上只有她才知道,看得到跟警長的畫面佔據了她的腦海,天啊,為什麼是現在!她下意識的把雙腿交換,兩手按在小腹上強壓著要命的翻騰。改變話題,快!「警長您說我們還要被那些混蛋欺負多久?」

警長往後挨在辦公椅上,雙眼繼續像看進她的靈魂般,徐徐的說:「如果我們看看歷史,這是一個深遠的問題...你看,征服是一件能讓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也會讓一個民族為之瘋狂的事情,就像一種便宜卻容易上癮的藥一樣。」停了停,警長說:「夫人,我知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那我就不再耽擱你的時間了。」然後警長的手伸了過來。她連忙有點不穩的站起,握上對方,一隻帶點冷,乾燥,握上去有點光滑又粗糙的手。一隻完美的右掌。她邊想著邊聽到自己遙遠的聲線說:「那我下次再來了。不會太久的。」

「隨時候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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