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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是放風,倒不如說是透透氣罷了。一個五十碼見方的大院,大院四週的樓頂是獄警監視塔。手持狙擊槍的獄警居高臨下俯瞰著院裡的囚犯。院的一邊是個籃球場,以鐵鏈代替的球網在風裡擺動而發出鐵鍊磨擦的刺耳聲響。籃球場的另一頭是戶外健身設施。我來到的時候球場只有三人在打著街頭式的球賽。健身設施是無人問津。其他大多數的囚犯都是三三兩兩的不是在聊天就是默默的抽著煙。我剛認識的沈醉正拿出我剛給他的香煙大發私菸財。我倚在單槓旁看著獄頂上站滿的小鳥入了神。翅膀是多麼美好的發明啊。一盒急劇旋飛的煙盒在陽光下發出紅白色的幻影。正興高采烈向我走來,應該是賺了不少的沈醉把手上所剩的一盒煙猛烈的向我臉膛投射過來。看他的姿勢看得出來他是個標準棒球迷。他投向我的左方,代表偷襲者也在我的左後方。以他要動用他的發財致富香煙,已證明他已沒時間發聲示警。幹,夠朋友!我暗暗喝了聲感激。左掌握著單槓柱,順勢伏下再把身往右橫旋已來到因慣性前衝而露出他的身體右侧,中門大開的在我身前。陰侧侧,咧嘴一笑,我的左手掌攀上他的右肩鎖骨關節,右手一把輕輕的握上他持刀前伸的右腕,左腿踏前至他後腰處,制著他鎖骨的左手五指發勁後扯,右手拿著他右腕往下順時鐘往後一帶,提起的右膝蓋撞在他俯伸向前的右肋。用牙刷自制的制式獄中尖刅掉落的輕響與關節脫䡈的勒裂同時響起。
我抱著他讓他慢慢的躺下,劇痛讓他暫時失去了呼喊的能力。我一把把他頭上的冷帽摘下塞進他的嘴裡。撿起地上散落的香煙放回好運煙盒裡,連帶我口袋裡所剩的八十塊紙幣也塞進了站在一旁,有點手足無措的沈醉的口袋中。
沈醉小跑著在後頭跟了上來,「鮑先生,謝謝你。來一根吧。」沈醉把一根以熟練手法拔去濾嘴的香煙遞了過來。盛情難卻,食母二指捻著煙身,沈醉一掌護著遞過來的火苗,一掌護著我猛吸幾口的燃頭。帶辛辣的尼古丁在我肺部伸延,鎮定著我帶抖動的雙手。
「還好吧?」我的難兄難弟問。
「還好,我真的要感謝你,沈哥,不然躺的是我。」
「那裡話,你讓我狠狠的賺了錢,我可不能眼看著財路給斷了。喔,你也夠的了,第一天進來就被問候。我看你欠的服務費項目一定不簡單,嘿。」
「你真夠眼光,其實我也是一頭霧水。」苦笑了一下,看著幾個急步而過的獄警跟我們擦身而過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