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3 13:37:20uni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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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滾出去!」朱尉絡咆嘯著。 我慢慢在那張應該是用白犀牛皮做的沙發站了起來。「等等。」朱太太一把按著丈夫的手臂的也站了起來說。「請說下去。」「你們的事情有很多的變數,機率很不看好。最壞的狀況就是永遠找不到結果,第二個可能性就是嬰兒已被變賣落入第二或已轉換買主。當然,能找到最理想,我是先把最壞情況跟你們說,有個底,別說我言之不預。如果你們沒辦法聽,我也沒必要再浪費你我的時間。」我是真心的同情他們,一個孩子已被殺另一個看來也是凶多吉少的等待著他們。「你無需擔心,我們也想過這些可能性。」回復冷靜,雙眼透出像一個醫生每天都要面對死亡而變的無動於衷的朱尉絡說。

我們三個就那樣站著把話說完。他們沒再邀請我坐下,我也不想坐,因為我怕他們的悲哀情緒會把我也拖累下去。最後我說:「那就這樣決定了,我會找找看,如果能找到的話。」「價錢方面?」朱太太問。我低頭算了算:「先一千包括開銷在內。另外的三千在找到後你們就一起結帳吧。」

朱太太挽著我陪我走到門外,她看我的瞳孔在灰與藍之間徘徊著,「可以給我們一個大概的等候時間嗎?」

「我也沒把握,一有消息我就跟你們聯絡吧。」

「謝謝你,這孫女就是我們唯一可看到的希望了。」

走進夏威夷公寓大廈,我爬著樓梯,這次牟禮用的是管樂器家族裡第二難度高的法國圓號,我不禁停下了腳步。一個平音符,凑的卻是功力深厚的David Amram的曲,古雅迴旋,沉穩高昂。號僧的稱號果然沒多少個能出其左右。牟禮先生這次光著上身,下穿吊帶西褲,赤腳,腰板挺直的對著他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吹奏著。我靜斂的默默聽完那可以讓每個就算不懂樂韻也會愛上的一曲。閉上眼,任憑音韻細膩的把我從頭到腳,巨細無遺的洗刷;把我當天一切的煩惱塵垢暫時拋卻腦後。是一種只會意會不能言傳的無上感覺。「有事要說嗎?」牟禮問。完全忘我的我被問題硬拉回到現實世界:「你知道她的孩子嗎?」

「誰的孩子?」

「星星的孩子。」

「為了那孩子她才會一去不返?」

「你沒聽說過?」

「沒有。」

「她有要好的會跟她們說嗎?合的來的...」我問。

「絲薇雅吧。」

「絲薇雅?」

「告訴過你的另一個白人女孩。也是一個演員兼舞蹈藝人。你明白嗎?別人都叫她新娘絲薇雅。」

「想起來了。有她消息嗎?」

牟禮給了我一個有還不告訴你的眼神,黯然神傷的搖了搖頭。「還有誰她會訴說的呢?」我知道這樣的盤問對一個孤獨的老人帶著不公平。但事關人命,我吃著自己的良心。

「住她對門的你問了沒?」

逼供完畢,我把自己差點吃掉的良心又重新吐出:「那個總是含情脈脈,臉如冠玉的小溫侯哥?」

「你們見過面?看不出來吶。」牟禮揚了揚眉瞬目看了看我。「只是打過照面而已。你知道他的名字吧。」我掏出筆記本。「平治。」牟禮古板不波的說。「平...治。」我工整的把名字寫好。「是啊,住這的都想有一天能夠坐上平治,加長版的更好。」牟禮先生摸著下巴語重心長的說。「她們三個是要好的閨蜜。」說完牟禮轉身又開始另一首藍藍的藍調。

我用他最愛的照片的相架壓下五張百塊,把筆記本收進口袋,順手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