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哈里思誇張的掙扎絕望表情下被濃煙烘黑的臉膛，我也誇張的搖了搖頭，低頭把椅子挪開，拿了一叠抹手紙在洗手臺隰了隰遞給哈里思。「謝謝。」哈里思單手胡亂的擦著前額，臉膛。嘴旁上下還有下顎因爲煙硝隰了水的源故而看上去更形滑稽。我彎腰伸手准備幫忙，哈里思忙不得迭的在那跟我推著手。磕門聲起，我倆僵在那里的時候，小林站在門內看著我跟哈里思靜止著的糾纏，靜歪著頭在門旁䛉著嘴一聲不響。一位聽診器插白褂口袋， 內穿淡藍醫護服的年輕人排眾而入，莞爾一笑的來到我倆跟前，遞手過來，說：「嗨，我是雅琴黃，今晚急症室的主治醫師。」跟我握手後轉而握了握哈里思遞出的左手。「張警長，你吸入了過量的濃煙，我們為你輸入了純氧。我現在會用聽診器來聽聽你的肺活量，確保你的肺功能沒受到影響。」聽診器按在我肋部前後兩旁，「深吸。慢慢呼出。」醫師仔細的聽著。收起聽診器，醫師說：「請張大口，啊，啊...好。你喉嚨有點發炎的跡象，你覺得頭痛，腹部陣痛，或暈眩嗎？」「頭，腹都沒有痛，也沒暈眩。」我說。

「胸部有痛嗎？」

「沒有。」

「你的肺功能聽來正常。但我可以聽到你的聲線有點沙啞，喉嚨氣管應該在這幾天裡就會因吸入煙硝而發炎。你的雙眼也出現了紅腫。我會讓你用一個禮拜的消炎藥，如果症狀沒有好轉，馬上告訴我們。還有，就是這吸入器可以吸入藥物來幫助你減小肺阻塞常見的慢性下呼吸疾病。」接著她遞給我跟哈里思各人一個吸入器。「正確的使用方法是先把肺裡的氣慢慢吐清，接著按吸入器，同一時間吸藥。」說著她把她手上的吸入器示范著，「請記著，吸藥後要閉著呼吸五六秒，不然呼吸道會沒法讓藥物完全吸收而導致不能達到藥物的預期效益。有問題嗎？兩位警官。」我倆異口同聲的邊把玩著那小巧的玩具，邊道著謝。「噢，還有，每個吸入器的使用次數是一百次。請記著按規定跟時間用藥。都好了嗎？」可能是看到我跟哈里思那玩世不恭的德性，黃醫師特意的加重了語氣。我倆聞歌知雅意，站著的立正說明白，躺著的舉手敬禮。黃醫師淡然一笑的轉頭跟哈里思說：「這位警官，請讓我來幫你檢查一下。」哈里思忙用完好的左臂掙扎著把雙腿移到床下。「躺著，不需下床。先看喉嚨。現在聽聽心肺功能。吸氣，閉著，現在呼氣。好。你抽煙嗎？」

「以前抽...」

「現在呢？」

「我跟太太決定要小孩的時候戒了。」

「你小孩多大了？」

「大的十三歲，小的八歲。你要看她們的照片嗎？」

黃醫師笑了笑，說：「好吧。」

哈里思這時尷尬的說：「我忘記我皮夾在褲袋裡...」然後向我看來。

什麼！還關愛的眼神呢！

小林跟靜開始等看戲的雙手擺裝備腰帶上不懷好意裝瞎俠。

我咬咬牙關，帶小跑的來到床前，以細如蚊聲的入密傳音問哈里思：「左還是右？」

哈里思斜了斜頭示意我靠近點，然後也入密傳音似的在我耳旁說：「小鬼，這次算你走運，在後右袋。」

我忙不更迭的飛快掏出皮夾翻著照片然後遞給黃醫師。這張頂好的。黃醫師瞄了一下，說：「謝謝。你生日都愛扮小兔？」然後繼續說：「你的割傷差半寸就劃破大動脈，我們跟你上了自融醫用針線，針線會在一到二個禮拜裡融化。其他的都跟你這...好拍擋一樣，就是按時吃藥用藥。多休息。」

「謝謝黃醫師。」哈里思點著頭說。

「兩位客氣了，這是我們的份內事。請保重。」黃雅琴醫師說完跟我們幾個微一點頭，一如進來一樣帶著莞爾微笑離開。

門嚴嚴的在醫師身後慢慢關上。「肯定有很大機率成為最佳經典的鏡頭嘎！」小林低頭喃喃著，問：「你怎麼看，靜？」

「別難為她。」我自顧不下的說。

「沒有難為情，我覺得感動滿滿的。」靜婉轉世故的說。

我邊把手銬和對講機別回腰上，轉頭問哈里思：「你手臂怎樣？」

「如果可以馬上離開會更好。」哈里思說。

「那還等什麼。」我把他的外套遞過去，然後我跟哈里思拉開了門。

門開，黑壓壓的醫院通道兩旁站著有穿制服的，便裝的夥計和聞訊趕來的假釋辦公室的探員。我跟哈里思停了停，心想著退回門後，卻被小林和靜緊貼著我倆後背。三星，穿戴標準整齊警服的指揮官與大概是哈里思的頭兒，西裝領帶的在通道中間的醫護台聆聽著那黃醫師說話，旁邊的是提著電視錄像機的電視工程人員，握著麥克風的莎雅陳正把它對著那閃閃發亮的三顆星星。黃醫師抬眼向我們看來，通道裡的交談忽然變得出奇的安靜，然後不知道是誰忽然拍起手來，慢慢的整個通道裡的同仁，醫護，還有病人都拍著手。

「小林，多虧你剛才提醒我們吃藥的時候到了，不然我會被那錄像機的燈曬傷。」我看著車外早晨的陽光無所不能的灑照著大地，說。「什麼提醒，本來就是吃藥的時候嘛。有水下藥嗎？」哈里思說。「少來。」我轉頭說。「喂，別忘記那殘疾法案權利的持有人。」哈里思在那哼哈著。小林拍著方向盤叫好，靜望著窗外忍著笑。我看著窗外，一個我素未謀面的會爲那另一個素未謀面的無私相助，會去完成那作出過的職業誠諾。我會真惜，因為我們曾共過患難，我會真惜，不管是只言片語，因為我們懂得生命的無常，因為我們曾距離死亡的是那麼的近。「來首歌吧。」哈里思提議。「好！」我們齊聲高喊。

I have the time so I will sing yeah

I'm just a boy but I will win yeah

Lost song of lovers fellow travelers yeah

Leave me sad and hollow out of words

It could happen to you so think for yourself

If I should stumble

Catch my fall yeah

If I should stumble

Catch my fall

Catch my fall

If I should stumble

Catch my fall

If I should stumble

I've traveled and unwound my own truth yeah

I've laid my head on the rock of youth yeah

I've trusted and then broken my own word

Just to keep me free in this mad, mad word

It could happen to you so think for yourself

If I should stumble

Catch my fall yeah

If I…

歌者 Billy Idol

歌名 Catch My F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