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30
星期四
晚休

近黃昏，牽著小姑娘往街上覓食。
漸層的藍、白、灰，潑墨似的暈染在天際。

眷村的柏油路上，有微微的風，風中還飽含著雨的味道。
時值炎夏，陽光行走到落霞時分，戶外並不讓人感到悶熱。

閒步間，小姑娘話聲不斷，說的都是生活上細碎的趣事。
我不時轉頭向她，報以微笑。

多久沒像這樣和小姑娘閒步說話了？
多久沒像這樣耹聽小姑娘的聲音了？

才這麼想著，思緒和注意力卻不明所以的飄散了去，而目光卻停留在小姑娘天真的笑顏裡。
經過了那麼許多事，我暗自慶幸小姑娘仍能擁有那樣的笑顏……

「媽！」小姑娘微扯了下我的手，輕輕喊了一聲。
「媽！」見我沒有回應，她又喊了聲。
「怎麼了嗎？」我收回飄散的思緒看向她，卻見她翹首望著天空，滿眼都是驚喜。
「媽，妳看！」小姑娘見我並無特別的反應，於是指向高高的天際：「喔，我以為妳看見了呢！」
看見什麼？
對自己的失神暗感抱歉的同時，我順著小姑娘指去的方向一看。
「啊……」只是仰頭一看，一個暗啞的單音自我喉頭發出，然後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彩虹！
是睽違已久的彩虹！

那彎彎的一道完美的七色半圓，左邊由公園高聳的菩提樹梢畫起，直落到右邊遠處的浮雲間。但我鬆開小姑娘的手，一展雙臂，那彩虹的兩端卻好似落在我兩手的手心裡。

微笑，綻放了，由自我心間。

終於終於，我拾回了說話的能力：「好久好久沒看到彩虹了耶！」
小姑娘問：「好久是有多久啊？」
我無言以對。

到底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的彩虹了？

是打從生活變得庸庸碌碌，成日忙累到幾乎沒有閒暇仰望天空之後吧……
若以年計算，我想也有個十多年了……

大大吐了口氣，我令自己將回想拔除。
何必往回頭想。

就說此刻，我仰望天空，眼前正掛著一道彩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