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來到王府井。

寬敞的行人徒步區，乾淨的露天咖啡休息座，窗明几淨的高級商業大樓，設計感一流的購物中心。

初次作客北京，王府井有種讓人回到進步生活的感受，這地方現代的漂亮。

但漂亮歸漂亮，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想了好久，思緒躲不過洶湧的人群，飄來盪去，找不著安身的地方。

決定離開，轉進旁邊的胡同。

不同於王府井，胡同裡的世界簡樸許多，連公共電話都特別老舊。才拐了幾個彎，便意外地遠離了都市的浮華。

旁邊一位大伯緩緩騎著三輪車經過，口裡哼著小調。前方三五位大嬸圍在一起閒話家常，手上還拎著剛上哪兒買回的事物。

再往前走，白色的蒸氣緩緩而上，糕餅攤的師傅又蒸出了新式樣。

回頭遙望大雜院，或是潑水，或是鍋盤碰撞，或是洗衣完後俐落的被晒，或是高掛門口蹦跳的九官，沒有練習，沒有虛偽，串成一股最平淡卻也最自然的生活樂章。

人們口中傳唱的老北京，是否就是這副悠閒的景象。老北京的老，讓人感到閒淡的平靜，而不是對生命將盡的徬徨。

佇足在門口，一位大叔說，現在大家都只住新房子，不喜歡住胡同，加上政府都市計畫，這地方再不久也要被拆了。

進步的腳步佔據了任何地方，這裡以後會是個漂亮的城市吧。不過，也僅僅只是漂亮。除此之外，大概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腳下的巷弄有點髒，遠方略嫌殘破的牆垣，襯著午後的秋陽，隱約中似乎透露著被人逼進遲暮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