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時我是一個快樂的小孩，因為我不知道成績有好壞之分。爸爸媽媽也沒告訴我考試要考100分。老師派成績時，我對分數上的98分或100分都沒有特別的感覺。爸爸媽媽也不會因此特別興奮。一直到一年級結束，我看到班上前5名的同學上台領獎時，我才知道成績是有分排名的。那時我考第七名。心想，差一點就可以上台了。真可惜。

關於成績的記憶是這樣開始的。

我不是一個努力的學生。二年級到六年級都靠點小聰明混飯吃。成績都在第四或五名。每一年都有機會上台拿兩塊或四塊的獎勵金。錢不是那麼重要的。而是滿足了虛榮心。這是我們教育制度的失敗。為什麼要教會一個小孩虛榮呢。

小學考試我幾乎都沒有溫習。照常玩耍。看電視。一直到六年級時才擔心起UPSR。UPSR考得一塌糊塗。還好最後考到4A1B1C，如願進入日新國中。日新國中是一間名校，被錄取是一件非常驕傲的事。

不過後來我便經歷了所謂的起伏。得意瞬間消失了。成績從預備班至中三都差強人意。從RF、1E、2F到3D，在一片洪流裡，我只有被擠壓的份。一些科目常常徘徊在及格與不及格的邊緣。地理歷史科學生活技能是致命傷。那幾年才發現世界很大。所謂的高材生比比皆是。我腦力的開發趕不上時間的速度。考試逐漸成了夢魘。那時我常常問：為什麼那麼笨。PMR考得戰戰兢兢。每考完一張試卷回到家，總對媽媽說：A不見了。或者不知道能不能拿A。連最有把握的華語都沒了信心。拿成績那天，我卷著成績單不敢看。最後鼓起勇氣從後面看起。考了4A3B1C。我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科學頭腦。中四選了商科。班上只有6個男生。理科班的學生常常投來鄙夷的眼光。他們不可一世的以為理科是最好的。那一年我的頭腦突然開竅了。成績突飛猛進。挫敗感一下消失了。我變得很有自信。這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捩點。

從中四第一學期的第11名到中五的第2名，我幾乎輕而易舉地考到好名次。中五時我讀得很輕鬆。備戰SPM，竟沒有壓力。我像一台電腦，把所有資料都輸入腦裡。上考場時再把所有資料輸出來。我回家告訴媽媽：這科拿A1了。媽媽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好。放榜時，我考到9A。真的是9A。我自己都無法置信的成績。朋友親戚的眼鏡掉了滿地。

我不是那種成績本來就突出的學生。我最怕別人說，你們這些人是怎樣讀書的？那麼厲害考試？語氣夾雜著不屑和輕視。

為什麼這樣。成績罷了。未來才重要。我只是一台被教育訓練出來的讀書機器。

我以前是個很快樂的小孩。我寧願不知道成績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