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習慣,說是習慣倒不如說是懶,就是洗完澡懶得仔細擦身體. 偏偏洗完澡,我都做在保濕性佳的絨布椅上打電腦. 久而久之,就發生了不幸的事件--屁股發霉.沒錯,就是屁股發霉, 或可稱之為[香港屁](相對於香港腳.)

剛開始只是有點癢,男人嗎,這點小事都不放在心上. 隨著時光流逝, as timegoes by, 越來越嚴重.而我又偶而會去抓癢, 便結巴還會流血,血雖不多,但在純白內褲上可是明顯得緊,這下子我可怕我鄰居等(老房子相鄰近,曬衣服都看得一清二楚.)誤以為我是女扮男裝的變態就麻煩了,後來便升級成花內褲(當然還有穿來較爽?的感覺.)

情況越見嚴重, 在一次巧合中, 聽聞同學稱讚本校的附屬醫院, 皮膚科技術好, 我便下定決心解決這困擾我許久的問題. 不過, 我還是整整考慮了一周,畢竟, 一個純情的傳統中國小男生, 是很難接受把屁股露給人看的這種不道德(?)之事.

但心想, 我好歹也是新時代男性, 怎麼能如此鄉愿? 為了健康, 為了將來某一天的女友, 總不能讓人家看了, [哎呀! 這是什麼? 香港屁!] 所以便下定決心去給醫生看(要看就看吧!我一代烈男可不是隨便露屁股的.)
於是,仔細推敲皮膚科的醫生,嗯!就是這天!醫生是男的!而且似乎年紀較輕!(不知為何,在本校附屬醫院,年紀輕的醫生常配年紀大的護士,反之則配年輕護士.)算定時間, 掛好號,便安心的等待那天來臨.

露屁股的一天終於來到, 天清氣爽, 好似為我美好前程大放光芒. 來到醫院,漸漸感受到似乎氣氛變了, 我不以為意, 來到皮膚科前, 看到排隊人並不多, 號碼也快到我了, 心中唱歌, 就要解決困擾已久的宿疾, 真是順遂的一天.

仔細一瞧, 皮膚科門上貼著張紙. 我懶得多瞧, 不過等待無聊, 便走到門前一看, 啥? [XXX醫師請假, 改由住院醫師代診] 我心中有點不安, 不會吧?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心想. 不過那時我並不知道, 真正人算不如天算的還在後頭.

[8號!XXX!] 喔!在叫我了. 打開門, 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陣慘叫, 原來是歐吉桑治療腳上挫瘡. 接著看下去, 換我想慘叫了, 怎....怎麼? 是女醫師!! 我當時腦袋空白, 臉上蒼白.

我看到[住院醫師]時, 並沒有想到會是女醫師. 看病這麼多次, 從來沒見過女醫師. 每次感冒都會幻想給年輕貌美的女醫師看, 然後發生[夜勤病棟]的情節. 不過遇上男醫師的機率是120%, 偶而還會遇上老教授, 順便把我臭罵一頓什麼不讀書,每天鬼混才會把身體搞壞之類的(不過,當我回說是熬夜拼考試時,大多得到[胡扯]這個答案.), 因此我一直相信, 女醫師是非常稀少的瀕臨絕種動物.(沒想到今天就 讓我遇上了, 尼斯湖水怪!(指稀有性而言,非指外觀))
接著, 媽媽級的護士叫我做在一旁等著, 我一邊打著[逃跑]的念頭, 一邊欣賞歐吉桑被女醫師撥開傷口而發出慘叫.

這個媽媽級護士讓小生我增加了點安心感, 我便問:[是這位女醫生看嗎?]媽媽級果然是媽媽級, 光是這個扭扭捏捏的問題便看穿我的問題何在, 便說:[不用在意醫護人員是沒有性別的.]接著, 便特別注意我是否會奪門而逃, 因此, 我的[我要下次再看]的這句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沒多久, 歐吉桑一跛一跛的離開看診區, 我知道, 該來的逃不了, 是你的躲不過, 果其不然, 女醫師叫了我名字.[XXX?] 我扭捏作態的坐上看診的圓凳.

[怎麼樣?哪裡?]女醫師老練的問我. 我正要嗯嗯啊啊的推拖拉回答, 媽媽護士走過來使了個眼神, 好默契, 女醫師便拉上門簾, 這個舉動讓整個診療室的病患都探頭探腦. 我話還沒說, 血便直衝腦門, 臉紅得發燙, 但身為一個傳統的男子漢,我決定在媽媽護士插手之前, 搶先說出我的病.

[我....我的屁股發霉了.]我發現我眼前越來越模糊. [發霉?]女醫師有點困惑. [褲子拖下來我看看.] 呀! 我知道這終於會到來,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我一咬牙, 反正忍一下就過了, 便轉身鬆皮帶, 慢慢露出小屁屁. [下面一點!再下面一點!]女醫師嫌我拉得不夠低. 唉喲, 我都犧牲這麼大了, 還要我繼續脫到露出第三隻眼嗎?我是怕妳長針眼呢.不過女醫師才不管我替她如此著想, 手伸過來就要幫我脫了, 我一看! 男女授受不親, 這哪行呢, 便連忙自己脫了.

褲子拉到最底, 我感到羞愧到達頂點.

[癬! 是癬嘛!]女醫師若無其事然, 好像看過幾百個發霉的屁股. 我心想, 終於結束, 便要拉上褲子, 怎知好戲在後頭, 好酒沉甕底. [喂喂! 妳們過來看看!]啥!! 看什麼看! 原來是實習醫生, 實習醫生不打緊, 偏偏還是兩位如花似玉的女實習醫生!什麼! 我也開始懷疑, 為什麼世界上的女醫師好像都集中在今天出現? 然後我面對一個男子漢所能面對最大的羞恥. 我被當成樣品, 像是女子高中的健康教育解剖人體模型一般, 女醫師一邊指指點點, 一邊教育英才, 我腦中轟然, 已經不曉得她們再說什麼了.

然而斷斷續續聽到女實習醫生的笑聲以及[好可愛啊](?), 我眼神望向氣窗的天邊, 已經放棄了掙扎以及男人的矜持, 我想著, 在耳鼻喉科要我嘴巴張到極限長達五分鐘給十幾位實習醫生看, 差點下巴脫臼也就罷了, 現在! 現在是怎樣? 我突然感到, 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去教學醫院看病了.

我當時以為, 這已經是恥辱的最高點, 然而, 我還太嫩了. 在諸位年輕貌美的女醫師看完之後, 我低下頭, 像隻鬥敗的公雞, 便要穿上褲子, 才剛拉上拉鍊, 便聽到女醫師又發出命令. [你前面給我看看.] 啥? 給你看過小屁屁, 還要看小OO?不行, 說啥都不行, 我都還沒牽過女生手呢. [看啥? 妳要負責啊?]我幻想如此說.
但事實上, 我只不過是個屁股發霉的不好種蠢蛋. [這...這....這....這可不可以不要看啊?] ? 女醫師呆了一下,瞪了我一下. 我們對峙了一會兒, 這會兒彷若有千百年之久. 如果妳堅持的話, 我還是只能乖乖脫下褲子, 誰叫我只是個微不足道,屁股發霉的病人而已, 唉. 不過還好女醫師放棄了. 她說:[不脫就算了, 我只是懷疑你前面也是.](也是發霉?) 又說:[應該一樣啦.](一樣發霉?) 便開始打電腦.

這時, 我趕緊穿上皮帶, 眼角發現女實習醫生露出遺憾的表情. 啥? 我實習遇到的實習醫生都很混的, 妳們什麼時候這麼認真了?接著, 耳朵聽到女實習生發出嘲諷般的笑聲.

我臉上發紅, 差點流下恥辱的眼淚.

故事到這邊, 也差不多結束了. 我從頭到尾, 都沒流下半滴眼淚, 除了眼眶泛紅這不算數外, 算得上是個真男子漢也.

不過話說回來, 當我謝謝醫師, 關上診療室門的剎那, 突然恥辱的眼淚就像我同學照肛門鏡時的淚水, 悄悄的流下來了.

ps. 我同學是痛到流淚, 痛到哀求[停停! 不要插我了!!] 真是悲慘, 不過這又是另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