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寶，是我……」

許久沒有聽見卻又熟悉如昨的聲音，在江潛耳畔響起。

江潛愕然，沒有說話，期間長達兩分鐘。

沈麟樹也沒有說話，等著江潛的反應。

一旁的汪晴晴覺得不對勁，對姚雪倩使了眼色，假裝沒事喝了一大口可樂。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收拾好心情後，江潛的語氣依舊冷冽。

「我總是能找到你的。」

沈麟樹當然不能說實話，萬一以後管大哥不為他通風報信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在美國待得好好的，打這通電話做什麼？」

江潛回應道。

美國！汪晴晴聽姚雪倩說過，江潛的白月光學姊在美國，這一定就是那個學姊的來電了。她轉向姚雪倩，用嘴型一直喊著美國美國，直到姚雪倩點點頭，領悟了她在說啥。

「我爸爸情況不大好，就在這幾天了。」

電話那頭，沈麟樹深吸了一口氣。

江潛頓了一下，才語氣凝重地說。

「請節哀。」

「我明天早上的機票。到時，可以見一面嗎？」

如果沈麟樹的父親情況不好這件事是真的，沈麟樹此時，會很需要江潛的安慰。

所以他在此時提出想見江潛，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台灣這裡穩定下來，我還得回美國收尾，還有很多事要做……潛寶，見一面，好不好？」

沈麟樹語氣有些哽咽。

江潛眼睛也紅了，淚水含在眶裡，快掉出來了。

汪晴晴盯著他看，又轉向姚雪倩，用手指在自己臉上比畫掉眼淚。

「你不該提出這樣的要求……你不知道你爸多討厭我嗎？」

江潛顫聲道。

他知道沈麟樹的難過。可這是沈其川最後的日子，而沈其川討厭他。

見這一面，又給了彼此希望，何必呢？

「潛寶，你別這麼狠心……你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們這段感情……」

「只是見一面，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看見你，我就能重獲力量，面對以後的變局……」

「沈麟樹，我們並不適合……你有你的事要忙，我也準備要出道了，各自安好吧，我不想繼續維持一段不斷內耗的關係。」

說完，江潛掛了手機，將它倒蓋在吧檯上，繼續喝酒。

手機還是持續地響，江潛無動於衷。

「靈素…..學姊叫沈靈素……」

汪晴晴繼續用口型跟姚雪倩交談。

姚雪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喝了一堆混酒，平時不大喝酒，酒量也沒特別好的江潛，整個趴下去了。

他的手機還在震動，不知道是不想接，還是沒察覺。

汪晴晴指了指江潛的手機，好像在問姚雪倩怎麼辦？

姚雪倩剛好忙一段落，湊了過來，跟汪晴晴說。

「不如接吧？問學姊怎麼回事，還有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上忙的。」

因為姚雪倩等一下還得去忙，也不知道會講多久，這通來電就由汪晴晴接了。

「唉，學姊啊，學長他……」

汪晴晴說到一半，整個人僵住了。

因為手機那頭傳來一陣磁性渾厚的男聲，在叫潛寶。

「怎麼了？妳快說話啊，問學姊是不是和學長有甚麼誤會……」

姚雪倩催促汪晴晴。

汪晴晴掩住收音口，顫聲道。

「學……學姊他……是個男的……」

「啊？」

姚雪倩的腦子，就像被佛光山上的大鐘撞了一下。

「妳是誰？潛寶在嘛？」

沈麟樹聽到汪晴晴的聲音，問。

唉，衝擊太大，腦子一片空白，這要怎麼接著問？

「唉，江潛學長喝醉了沒法接手機，我是他學妹，請問你是……」

汪晴晴只好用最簡單的接電話起手式回他。

「怎麼喝酒了？他心情不好嗎？」

沈麟樹關心道。

「嗯，他以前沒這樣過，我們有點擔心，才在這裡陪他。」

汪晴晴道。

「謝謝妳們……我在美國，沒法馬上過去找他，夜店的客人喝酒多，我擔心他遇到危險，麻煩妳們照顧一下他。」

「學長人很好，我們會確保他的安全的。只是……你是高中時跟學長交往過的那個……學姊嗎？」

姚雪倩瞪了汪晴晴一眼，覺得這個問題超智障，不都說是個男的了嗎？

「學姊？他說我是學姊？」

因為在Q鎮高中擺下眼線，沈麟樹很確定江潛只跟他交往過，但是江潛說他是女的？

仔細想想，江潛好像沒特別說他的白月光是男是女。

「他說他有一個高中時期喜歡的人去了美國，他受傷很深，所以不想談戀愛，我們就以為你是學姊……這很合理吧？」

汪晴晴解釋著，她才不是智障，正常人都會這樣反應。

「他會這麼傷，肯定是很喜歡你，你要回來了是不是？那你就好好勸他吧。」

勸潛寶？他也想，可潛寶還是不肯原諒他。

還掛他電話。就是個認死理，固執的金牛座。

可學妹說，江潛為了他，不想再碰感情。

這讓沈麟樹覺得江潛心裡還是有他的。

「學妹…..我可以跟妳們交換line嗎？」

故技重施埋眼線。

汪晴晴和姚雪倩原本不肯，雖然她們關心江潛，但她們又沒見過沈麟樹。

後來，她們兩個進了員工休息室，把江潛手機開擴音，聽沈麟樹聲淚俱下地訴說了他們決裂的原因。

她們也覺得沈麟樹挺無辜的，而且江潛棄情絕愛，很明顯心裡還是有這個男學姊的存在，於是就和沈麟樹交換了line。

掛了手機後，兩人才從江潛喜歡男人的震撼裡回過神來。她們沒有遇過男生愛男生這種事，但剛才聽了沈麟樹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男生也會這麼深地愛著另一個男的喔？而且他們其實已經分開好幾年了……」

汪晴晴感嘆道。

「不知道。人家不都說人帥真好人醜吃草嗎？也許是因為學長長得帥吧？」

姚雪倩嘆道。

「而且江潛學長人的確不錯啊，可惜他不喜歡女生，不然我也會很愛他啊。」

「妳說得對，我也是。」

汪晴晴道。

「算了，我們都沒機會了。晴晴妳出去喝妳的可樂吧！」

姚雪倩還要上班，拉著汪晴晴出了員工室。

「對了，不知道那個富二代男學姊長什麼樣，他的Line上沒有照片，不過聲音挺好聽的。」

汪晴晴道。

「不錯，我也想知道，但是學長都不說，晴晴妳沒事做，等一下用男學姊的帳號找一下，找到分我看啦。」

姚雪倩八卦心被撩起。

「好的好的…..但他如果長得很醜呢？」

「那就多看學長兩眼，洗一洗眼睛。」

「那……如果長得很帥呢？」

「那我們就有兩個帥哥可以看了，看一個帥哥和兩個帥哥，當然要選兩個啊！」

姚雪倩剛說完，就又被酒保叫過去支援了。

汪晴晴覺得倩倩說的真有道理，帥哥CP就是這麼好嗑。

回到江潛身邊坐下滑手機，興奮地查男學姊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