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土番外之毒心25---到底誰是奸細(BL慎入)
往北辰殿晉見舞影玄皇,以及和壬氏在回雁山的聯合大狩獵照原定計畫進行著。
癸深帶著阿言去晉見舞影玄皇,只是因為那場山崩的意外,阿言手上的霞色花沒了,也沒法照他的原訂計畫獻給舞影玄皇。
舞影玄皇年輕時是北原第一美人,這樣的一朵嬌花經過亡國與復國,鋼鐵般的淬鍊,她的美貌更添風韻,還有著一股深藏在內心的,堅毅不屈的風骨。
她設宴款待了癸深,詳問了山崩的情形,替癸深一眾人壓驚。因為癸深的關係,阿言得以和舞影玄皇,這個全北原最尊貴的女人同席而坐,聊天時,阿言透露了因為山崩而無法將霞色花獻給玄皇的遺憾。
提到霞色花,舞影玄皇愣了一下。然後道。
「其實,我並不是特別喜歡霞色花。不過如果那個人能看見霞色花,應該會很開心吧?」
說完,也不怕失態地連飲了兩杯酒。
在座的眾人都知道,玄皇是想起她昔日的戀人,北雁大王了。
身為復興北原的最大功臣,黑雁軍的領袖北雁大王,在北原復國時卻無緣得見,死在了異鄉的西嶽。
北雁大王的親姊就叫霞色,她手刃白帝刑戚,造成西嶽奪嫡之亂,北原才能趁機將西嶽軍隊趕回國去,趁機復國。
他們姊弟感情很好,北雁大王也是擔心親姊在西嶽的安全,才會跑到西嶽去,一去不返。
徒留活著的舞影和癸明,強抑著失去摯愛的悲痛,撐起了復國後的北原。
沒有人找得到北雁大王的遺體。就像癸深的父親,魂不得歸。
不過,玄皇還是嘉許了阿言的心意。賜他姓癸,抬他為三姓貴族。
癸言,是他的新名字。這麼一來,論出身,他就能和癸深癸冽等人平起平坐了。
但阿言其實不怎麼在乎自己的身分,他只要癸深在波詭雲譎的政治鬥爭裡,能夠全身而退就好了。
因為後續還有北辰殿的行程,癸深將調查山崩事件,交給準備回玄武城養傷的癸冽。
癸冽身上還有傷,承擔不起上山下海調查的勞碌,他找了自己的侍衛癸凝,還有癸深另一個頗為器重的侍衛癸濯,兩人聯合調查。
他讓癸凝和癸濯二人,不管有什麼發現,必須在報告癸深前,先來告訴自己。
這天,癸深還沒回來,癸濯前來對癸冽報告調查結果。
「屬下採了冰層下火藥的樣本,前往南荒調查,根據南荒的說法,這種火藥因為比例上的問題,較無法掌控爆炸的規模,所以產量不多,而且都被不肖內賊走私到國外去了。他們自己使用的火藥已經改良過比例,所以這款火藥的使用者絕對不是南荒,他們自己不用這款火藥。」
聽了癸濯的報告,癸冽沉思了會,然後道。
「所以,這次意外就可以排除南荒的嫌疑。那麼就只剩國內這條線索了?」
「癸濯,你把方才告訴我的,如實報告城主。」
「是。縮小範圍後,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調查?」
癸濯又問。
「雖然我們知道城主最大的政敵是癸辰。但癸辰只是個箭垛,在他的陣營裡,有單純支持他的人,但也有更多的是,並不支持癸辰,而是和城主利益衝突的人,這些人都有可能作妖。」
癸冽沉思了許久,而後道。
「癸辰以及其他與城主不和的勢力,由我來調查,而癸濯,你待在城主身邊,從城主身邊著手比較方便。」
「你替城主盯住阿言。」
癸冽的指令,讓癸濯愣了一下。城主和阿言之間的關係,他們這些侍衛都清楚,他不知道癸冽為什麼要下這樣的指令。
「這次山崩事發前,阿言帶走了城主,他和城主最後全身而退。你不覺得太過巧合?我懷疑他事前就知道會發生山崩。而且他曾經消失半年不知所蹤,這半年他去了哪裡,一直不肯交代清楚。咱們玄武城經歷過太多鮮血淋漓的鬥爭,不能不防,你去盯阿言,我相信會有發現。」
癸濯聽了覺得很有道理。
而且就算城主英明神武,但以他對阿言的喜愛,很可能失去正常判斷。
不如旁觀者又忠於城主的癸冽大人目光灼灼。
癸濯領命後,朝北辰殿出發了。
其後的三姓聯合大狩獵,一直到癸深回來,情勢堪稱平靜,沒再出事。
癸深回到玄武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奠祭山崩事件的死難弟兄。
他們都跟著癸深打天下,沒能把他們安全帶回來,這件事讓癸深打擊很大,對阿言也不如之前熱絡。
阿言知道癸深心情不好,也只能陪在他身邊,熬粥給他吃,陪他說話,寬慰著他。
也還好最近癸深沒什麼心思碰他,不然他的藥快沒了,很可能會在癸深面前露出破綻。
他必須加緊腳步,查出誰是癸深身邊的奸細。
山崩事件,不能再發生了。
這天是死難弟兄的百日,癸深會在烈士祠裡守夜,與法師一起奠祭死難弟兄。
這就表示癸深一定不會來找他。
而他需要解藥,更多的解藥。
阿言褪下侍衛袍,穿上一襲不惹人注目的粗布衣,在暗夜裡不被人注意地,從小偏門出了城主殿。
癸冽讓癸濯盯著阿言,為了維安,侍衛們平時作息管理嚴格,所有私人行程都要報備。
這麼晚了還出去,大街上一片冷清,說要採買或散心都不可能,而且阿言沒有報備。
癸濯覺得奇怪,在阿言身後百步之遙,不被發現地跟了出去。
阿言來到殿外再過三條街的一處暗巷,警戒地望望四周,而後轉入暗巷。
癸濯也學過行雲術,他的腳步悄無聲息,發現阿言進了暗巷後,他匍匐在轉角牆邊。
不久,另一陣腳步聲傳來,從暗巷的另一邊越來越靠近。
阿言和那人開始交談。
「就只有這樣?我不是說要多一些?」
「你以為這藥是什麼糖果湯圓說有就有嗎?而且你不將信件交出來,大人很不高興,大人的耐心有限,你如果沒法對大人有實質上的幫助,大人也不會再給你藥,那你就去死吧。」
「我說過,不是我不肯交,而是離開寂海前,為了輕便行李,我已經把那些信件都丟進寂海了。」
「你以為大人會信嗎?這些藥貴得很,如果你沒法提供對大人有利的消息,大人也不用花這些錢供養著你,你不過是一介賤奴,如果不是癸深信任你,你以為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我知道。但最近的少爺因為山崩事件死難弟兄而傷心,他把事情都交給癸冽和癸濂去做了,我在他身邊得不到什麼消息。」
「那麼,山崩事件呢?癸深查出什麼了?」
「他只查出山崩事件和南荒無關,把調查範圍縮小到國內。至於在國內他會懷疑誰,應該不用我說了。」
「難道山崩是你們搞出來的?我會配合你們,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很容易打草驚蛇。」
「這不是你該管的。隨時把山崩調查報告的進度向大人告知。還有,大人也想知道癸深的軍隊部署,不要讓大人失望了。」
兩人交談許久,癸濯越聽越是心驚,他不知道對方說的大人是誰,但從兩人的對話可以知道,阿言在為對方出賣癸深。
他必須知道那個人是誰。
幸好今晚有月光,地面上又積雪,能見度還算不差,癸濯冒險將一隻眼睛朝暗巷探出。
阿言背對著他。透過阿言的肩膀,他看到了對方的臉!
是癸辰的心腹,癸安!
果然被癸冽大人料中了!阿言在替癸辰做事!
這事實太過衝擊,警醒後的癸濯退了幾步,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現場。
但癸安察覺了他。朝阿言使了眼色。
阿言轉身奔出暗巷,見是同僚癸濯,他的臉色一片蒼白!
「你都看見了?」
阿言聲音顫抖。
「果然是你!枉費城主對你這麼信任,你竟然背叛他!癸冽大人說得沒錯,你就是隻白眼狼!」
癸濯右手一揮,冰劍在手!
「你說,是癸冽說的?」
阿言倒抽了口氣!他沒有洩漏癸冽私下和癸江見面的事,癸冽竟然倒打他一耙!
而且,癸冽怎麼會知道他的事,還讓癸濯來跟監他?
但阿言不及多想,因為以癸濯片面的認知,如果他將今晚所見告訴癸深,他和癸深之間就完了!
一道冰劍從阿言的長袂裡,朝癸濯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