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find

我曾做過一個夢，我在夢中找尋著你的身影。
那時，我找的好累，時間過了好久，還是找不到…
夜風輕拂著我，我傾聽著它訴說，它似是在告訴我天上星月的移變，似是在告訴我人間沒有不可能的事，它說它看過太多太多，只要你別放棄，希望永遠都在。
永遠永遠，我都在找。
我在找那份屬於自我的東西，屬於我的…
想要伸手去抓住，因為已經體會到了它的好…我找著，它躲著。
不過沒有關係的，縱使日月星移、縱使山河變色、縱使時光飛逝…
我仍相信著能夠找到你。
暗夜的天空中，我曾看過一很亮的星，聽著許多村子的人們說著，那星，是讓旅人不迷失方向的辨位之星，它讓人不會迷失方向，在那靜靜地指引著所有的旅人。
北極星嗎…？
我看著它，佇立在這片翠綠的原野之中。
旁邊沒有樹，只有韌性頗強的小草，遼闊，或許是這裡唯一的形容。
我迷惘了。
北極星…？
小時候，聽著許多人說著，星星，是神族的管理者在守護。
星星雖然多，但只有那顆特別的明亮。
或許有人會認為星星並不寂寞。
但…我卻…感覺到，它和你，是如此相似。
溫柔、堅強，做任何事都是默默地付出。
夜風帶點狂野的拂過我的耳旁…風…在夜晚，這樣遼闊的地方。
或許才更要狂妄，帶著所有的生物向上生長…
你是孤獨的嗎…？
『我本以為，我早就沒有那種溫柔的心了…』
『我在好久好久以前，曾經是個人，人只要有做好事，就可以上天堂，如果他奉獻的太多，會成為有力量的天使…我聽雨縴說，或許我以前奉獻太多給某些人吧！但她第一次在生之門見著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個冷寂的女孩，可以上天堂，我本就不溫柔，我只去做我想做的事，可能是那些事，讓我成了風的管理者。』
我看著你，突然明白了些事。
或許你的前世，真的如同你說的…
但你是溫柔的，你的溫柔，可以包容一個壯大的心…
『我不會放棄…賽斯…我不會…』
天使的眼淚，是白潔的。
她倚著他的身子，淚水不停地流瀉著…
風啊，如果你真是如此無助。
為什麼還要給予人們力量？
你想盡辦法，要讓我們幸福。
但你自己呢…？
若你是如此孤寂。
那…魯達的每片氾黃的葉，魯達每個用心向上的人，抬起頭來看天空時，也會感覺到悲傷的。
或許，我是自私的。
因為我想要擁有你的一切，你是一個人心中最重要的人。
你的心，奉獻給大地，那，誰又來守護奉獻給你？
緹雅…

「你…真的想毀滅？靈魂、記憶，都會化為虛無。」雨縴問道。
「若我的靈魂和記憶，可以守著緹雅，我願意。」他蒼涼地一笑：「我相信不管幾千幾萬年，緹雅都會記著我，只要她記著我，我就算毀滅，成了大地上的一縷塵埃，也沒有關係。」
「你很自私。」突兀地，雨縴愣愣地，道出這句話。
賽斯像是被什麼感覺震撼到了般，只見他怔怔地、緩緩地抬起頭來，那雙眼睛，就算是接近了死亡，也無帶絲毫恐懼。
「對…我是自私的，那又如何？」他的唇旁染上一抹淡而深刻的微笑。
「你會害著緹雅，幾千幾萬年，都不能好好地活著。」
或許，這句話觸動了他的心房。
讓那早已因為神的無情，而緊閉的心，緩緩地被觸動。
他想哭。
但是，他不能哭。
小時，父親就告訴過他。
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哭。
因為你是一個騎士。
若你想當個好騎士，保護著魯達…保護著亞諾曼，你就不能哭…
但他哽咽著。
想到了緹雅，又讓他心痛。
見著緹雅跪在大殿上的模樣，更讓他的心…痛楚。
「你會讓她記著你的影子，生生世世都痛苦，你，難道就願意這樣做？」
或許，人都是自私的。
但他，不想要對緹雅自私。
因為，他欠她太多太多，他讓她惦著念著，想著的都是他…
賽斯閉上眼，拿下在鼻粱上的眼鏡。
淚水，在此時才慢慢地滑落。
他沒有辦法克制自己…他並不懼怕死亡。
唯一，他會怕，緹雅的深情。
此時，他真的寧願，如果自己有什麼力量，他想讓緹雅忘了自己。
他太自私。
享受了緹雅太多的溫柔與包容。
他不能再這樣，讓緹雅跌入那樣的煉獄。
他想用盡最後一絲的力量守著她。
她是那樣的無私與美麗。
她可以擁有更多美好…
是他把緹雅推進那樣的地方啊！
他的淚水，同樣的沒有聲音。
雨縴愣著…
她也心痛…也心碎。
但有什麼辦法？人和神，永遠不可能。
他們只是管理者，就算是神，也沒有那種權利。
宙斯才是他們管理者的主宰。
所以，他們何嘗不可悲？
「你別這樣…」
他的淚水也同樣瘋狂地落著。
和在大殿上的她一樣，他們都在為著這樣的一個不可能而悲傷。
他們想過要努力，創造神話。
他們都說過，永遠不會放棄…
但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
真的沒有辦法，讓眼淚停止。
想過要永遠，要神話，要美好。
但風總是不會祝福，那些，主不曾承認過的事。

我想要和你一起走…
現在，我只能感覺到無助…
賽斯，你在哪兒？
你知道我好無助嗎？
我想放棄，但怕著你還在繼續相信…
因為你還在相信，我選擇跟著你一起。
但我真的沒有了力量。
如果你真的走了，消失了。
你要讓我一個人去哪兒？
為什麼，你要這麼的自私？
你為什麼就要讓自己去消失毀滅？
你為什麼不會去想，少了你，我也不想在這裡。
你知道嗎？我好想和你一起走。
我相信著，等到好久好久以後，我們一定，彼此都是人類，一定，可以再一起去畫出只有人才有的人生。
但我好怕啊…
我怕你就這樣不要我了…
我怕你要我忘了你。
你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你可以這樣？
如果你真的放棄我而走…那你要我還可以去相信些什麼？
離開，心也放不開。
你讓我去相信了，本來我不會去相信的事。
那，若你，悔了約。
我還能去相信什麼？

「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可以選擇去地獄…」
賽斯怔怔地看著她，似乎不太明白些什麼。
「因為你，我在你身上看見了意志力，惡魔，大概會來找你吧…他們需要，像你如此般意志力的人類…」她知道，若被神發現，身為天使的自己竟將人類推向地獄，她也不會好過…
但她不忍，她不能，親手把他帶進寂之門。
「寂之門前，一定會有惡魔在那叫喚著你。」她說道。
「為了緹雅，我不曉得你會怎麼做，但或許，我可以幫你一把…只要，你能什麼都不說，我能讓你回到魯達去，去雅典，那個雅典娜的子民所居住的地方。」
「我不會去地獄，因為緹雅，所以我不會去。」他看著她，定定地道出那句話。

賽斯，不要。
我好怕，你會做出我預想到的事。
若是如此，我寧願去煉獄，我也不要你走…
若你自私。
我也會去選擇自私。
同樣的，幾個人，都做了決定。
看著賽斯悲傷的背影，雨縴真的決定了…
她要讓他回去，或許，就算賠上自己的一切，就算，她會被貶為人類。
但又如何呢？
看到了緹雅的淚…賽斯的悲傷。
她感覺到了，神真的比任何人類還要自私。
神是如此自私。
那又為什麼可以口口聲聲說著…奉獻？
她是時間和生老病死的管理者。
時間啊…
她凝住眼淚，暗自下了決定。
或許，這是她最後可以幫他們做的…